“红龙血脉,太丢人了,难怪会是个白痴,这不但是家主的耻辱,还是我们东云家族的耻辱。”
“啧啧,家主的儿子都是红龙血脉,看来我们这些红龙血脉者也不会运气倒霉到那里去,人家那个才叫倒霉,白痴不说,百万分之一红龙血脉都被他相中了。”
“呵呵,竟然是红龙血脉,真是恭喜三妹,如果我没有记错,家族规定,凡是红龙血脉者,都没有居住云天之都的权利,哪怕是家主儿子也不例外,真是贺喜三妹,得子如此,能早早涉世历练。看来某些人想让其子混吃等死的愿望就要落空了”。
“噗”
心神大受打击的贝灵贞再加上身边传来阵阵刺耳声音,让她本一虚弱身子再也忍受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随之眼神一黑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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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城俯西厢的一个偏房,一张硬邦邦冰凉的木床上,床上躺着一个看似奄奄一息的老妇,虚弱的身子气息似有似无,仿佛随时都有逝去的可能,她正是心神交悴聂涛的母亲贝氏,此时她的情况大大的不妙。源命力近乎枯竭的她,再加上测试场中一系列绝望的打击,几乎使贝氏的生命力一下子提前走到尽头。
“身子怎么会这么虚弱”,站在床前头,东云廖易低沉道。看着床头死死抓住贝灵贞掌心不放的的小孩,布雷斯.廖易才发现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小孩不但智力障碍不说,连说话也不会。
床边,感受到母亲手掌心传来的冰凉,聂涛的心在颤抖,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直以来他都在全力想尽快的接收魔道子的记忆,但是,随着母亲每天源命力不断的流逝,身子一天天的虚弱,聂涛真的好怕,好怕当有一天意识全部清醒过来时,母亲虚弱的身子已经支撑不住。如今,当要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时,聂涛的大脑几乎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使他的意识一时之间更加混乱。
冰冷的木床上,疲惫的贝灵贞艰难的睁开眼皮,除了儿子外,发现房间多出了一个身影,短暂遐思后她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沙哑道:
“多谢廖易长老”。
“三夫人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东云廖易赶忙回道。
“咳,咳”……
三夫人,你的身体…….东云廖易沉声道。
不用叫我三夫人,我早就不是什么三夫人了,我的身子我知道,说话间,贝灵贞一声无奈的叹息。
“不,没有你三夫人,或许,在十年前我这条老命早就不存在了,所以,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你,你永远是我的三夫人。”东云廖易认真道。
没有再理会东云.廖易的执着,贝灵贞那生满老茧的双手慈祥抚摸着聂涛的小脸,自言自语道,铭儿,母亲知道再也不能陪伴你了,你知道吗,母亲是多么希望有一天能听到你呼唤我一声‘母亲‘,我知道,我等不到那一天了。可是我真的不放心你!
感受到儿子小手紧紧的抱住自己不放,贝灵贞那死灰然的眼神突然唤起了一丝丝活力,铭儿,你能听懂母亲的话是不是,看着儿子还是那么空洞无神的双眸子,贝灵贞转而眼神一黯,暗叹,看来,是自己大脑产生了幻觉。
“咳,咳”,突然,贝灵贞一阵猛咳,摊开手掌,一块块狰红的碎血块出现在其手心,顿时,一阵阵腥臭味在房内弥漫。
三夫人,见到这一幕,东云廖易大骇。
廖易长老,我想求….求你一件事,吐出内脏碎血块后,贝灵贞眼神瞬间变得黯淡呈死灰然色,连说话时都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你说,东云廖易悲声道,他知道,对方的身体已经油枯竭尽,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纯属不易,如果不出意外,这已经是在交代后事。
我走后,我真的不放心下铭儿,我拜托你帮我照顾他,哪怕给他日常温饱,一口饭吃也可以,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一口气说出,贝灵贞几乎有气无力。期翼眼神望着对方,没有得到回复之前,贝氏真的不甘就此闭上双眸。
不…..母亲,你不能走,你还没听到孩儿叫你,此刻,聂涛的心在滴血,大脑仅存的一点意识在咆哮,他恨!他恨苍天为什么如此不公,为什么八年过去了,就连多几个月的时间也不给他,前世被人迫害,如今这一世他又要承受生离死别,这种痛苦,根本不是言语能所表达的。
“贼老天,为什么,为什么不多给我母亲几个月的时间,我恨啊!!!
目睹母亲奄奄一息,聂涛脑海意识在对天咆哮,不甘的怒吼!!!
放心吧!三夫人,以后你的儿子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他,决不让他受半点委屈。东云廖易凝重道。
听到东云廖易的保证,贝灵贞如释重负,那死灰然色的双眸子突然绽放灵光,随后缓缓的闭上,这一世她活得太累、太累了,抚摸着聂涛的小脸的双手也在她闭目的瞬间滑然而落,重重的垂落床边。
不……聂涛大脑一阵撕心裂肺吼叫,整个人也顿时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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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城府的某座高殿上,殿宇内一根根烙印着玄文符号的巨柱横立两旁,给整座殿宇莫名添加几分宏伟的气势,高殿之上,站立着一名双手背负静静闭目儒雅中年人,只是那么轻轻一站,就给人一种莫名心悸的气势,明明看起来很平淡无奇,却给人有种无从抗拒的威严,他就是东云家族的家主——东云德林。
“她走了”。
“是的,家主”,殿宇下方,一身蓝色长袍的中年人恭敬道。他便是东云家族其中的一名管事长老,东云廖易。
“好好安葬了她,关于东云铭,找个地方好生的去安置了,安置完毕后,允许你再进去一次传承圣地,去吧!
“是,家主”东云廖易颔首道。紧接着转身退了出去。
就在东云廖易离开殿宇的瞬间,紧闭着双眼的东云.德林突然睁开深邃的双眸子,喃喃自语道,某些事情发生了就难以改变…….
云天之都的西南边,这里古树成林,荆棘丛生,一处处凸凹的山丘连伏不断,给此处增添了不少神秘,一处高高凸起的山丘上,赫然出现一座新冢。石碑之中铭印着‘贝灵贞魂冢’。不用说,新冢死去的主人正是聂涛的母亲,贝灵贞。
高高隆起的土坟之前,正跪着一个眼神空洞无神的孩童,就那么静静的跪着,泪水不争气的往着小孩的眼角处滑然而落,断线的泪水滑过小脸蛋融进了大地,被泪水浸染土灰色的沙土竟然转眼间变成了血红色的,小孩却浑然不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从出生到至今,母亲留给他的都是默默无私的母爱,带给聂涛的是无尽的感动。已经两天,连续跪了两天,聂涛仿佛不知道疲惫一样,就那么默默的跪着,他好恨,恨自己无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他却毫无办法,就连一声‘母亲’也无法叫出口。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痛恨自己,痛恨魔道子,痛恨布东云德林,痛恨整个云天之都。
啊!!!
为什么…….为什么…….
所有的恨仿佛再这一刹那爆发,令从出生以来的聂涛发出第一声嘶吼,没有错,在这一瞬间,聂涛因愤恨咆哮中的所有意识在这一刻超常发挥,一下子吞噬接收了魔道子剩下不多的记忆碎片,竟然一下子提前了半年清醒过来。恢复了常人所有意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聂涛的第二世开始真正复活了。
“母…..母亲,”你听到了吗?生涩沙哑的声音从聂涛脱口而出,虽然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开口,但母亲两字聂涛却感觉叫得那么的自然,没有一点隔膜。
当再次叫出‘母亲’两字时,不知何时,聂涛已经泪流满面,母亲,你睁开眼睛看看,孩儿我没事,孩儿已经我没事,聂涛咽哽着,哭喊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