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匿着身形,放缓脚步,一路往前走。
这地方现在有这么多的空房子,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选择在地下车库栖身。第一层的地下车库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人影,我按照那小王八蛋的指示,直接到了地下负二层。
几乎刚进负二层,我鼻子里就闻到了一股恶臭味儿,是那种伤口化脓后特有的臭味儿,目光一转,便见外间零零星星躺着几个人,在车库里打着地铺,还有一些被搬来的家具,杂乱的摆放着。
那些人很显然是睡不着的,他们躺在地铺上辗转反侧,低低呻吟,一眼看去,几乎没有一个像样的人。一看到他们的模样,我不禁一阵后怕,庆幸自己变异成功了。
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变异是存在风险的,可如今,见到遵义这些人以后,我只觉得心惊不已。
此刻唯一让我觉得安慰的是,这个地下停车场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我以为自己会在这儿看到很多聚集的失败者,但事实上,我也不过看到了五六个人而已,而且他们彼此间还隔的很远。
地面上的地铺到是很多,但都没有人,如果不出意外,那些人应该是出去‘狩猎’了,毕竟没有人愿意等死。
那少年对这里的情况如此了解,在第一次变异失败后,没准儿也在这里待过。
没有人,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打量了一圈,目光锁定了东南角的一个房间,那地方应该是原本放一些维修设备的房间,但此刻铁门半掩着,昏黄的灯光从里面透了出来,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醒目。
从进入地下室到现在,已经两分钟了,我感觉自己的能量快要支撑不住,只能撤了隐形,蹑手蹑脚,俯着身形在黑暗中慢慢的挪移着。
这并没有引起那些痛苦呻吟的人的注意,但快要挪到门口时,我犯了愁,因为门口灯光太亮,我要是直接这么过去,肯定会被发现。
可这会儿能量耗尽,下次再调用空间,就得休息二十分钟,如果杨澈真在前面的房间里,二十分钟后,没准儿就只剩下一具尸体了。
我在黑暗中焦急不已,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便在此时,那些躺在地上呻吟的人,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呻吟声突然停止了。
紧接着,它们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心头一跳,以为是被他们发现了,但结果,这些人并没有注意我,反而是齐齐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步行楼梯处。
“啪、啪、啪……”
从黑暗中的楼梯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有规律的脚步声,很显然,这个声音的制造者,并非是‘地狱’的人,因为所有的失败者,都露出了防备和准备攻击的姿势。
来的会是谁?
竟然敢这么大张旗鼓的下来?
对方难道不知道这个地方被‘地狱’占领了?
我脑子里转过几个念头,趁着失败者被转移了注意力,迅速缩了身体,藏到房间后面的巷子里,决定先看看情况。
伴随着啪啪啪的脚步声,片刻后,一个高瘦挺拔的人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说实话,那个人刚出来的时候,几乎和黑暗是融为一体的,因为他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脸上还带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光洁的额头。
这一身装扮,让我立刻意识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他就是救肖慧和杨澈的神秘人!
一时间,我又惊又喜,心想:他怎么会在这儿?他居然还没有离开遵义?他现在来这儿是打算干嘛?那人便如同肖慧所说的一样沉默寡言,出现之后,对周围的失败者视而不见,反而是径自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确切的说,是朝着我旁边亮着灯的屋子走了过来。
“你是谁!”失败者中,有人发问,声音如同破锣嗓子一般,听得人耳心发酸。
那人仿佛没看到周围的人一样,依旧保持着之前走路的节奏,脚踩在地上,发出有规律的脚步声,一声一声,鼓点般的敲在人的心头。
眼瞅着那人不说话,周围的失败者确定了这是个来找茬的,嘴里纷纷发出尖啸声,一窝蜂的朝着那个神秘人扑了过去。
我没动。
那个神秘人敢如此张狂,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脑子进水了;二是他心里有底,敢这么嚣张的,必然有他嚣张的资本,因此我选择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就在那些人朝着这个神秘人冲过去的时候,这神秘人周围的空间猛地一阵激荡,升起了一道如同水幕似的东西,形成了一个鸡蛋状,将神秘人包裹其中。
而那些扑上去的失败者,在碰上保护层的一瞬间,就全部被弹了开去,而且很显然,那种反弹的力度是极大的,这些人都被弹的很远,其中一个直接被弹到了柱子上,发出砰得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紧接着掉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却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八成是脊椎断了。
然而,那个神秘人却依旧不为所动,朝着房间所在的方向直接走了过来。
我咽了咽口水,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压力,因为我发现,这个神秘人其实手挺狠的,周围一片惨叫声,他竟然连眼皮儿都没有眨一下。
外间的声音,立刻将房间里的人招了出来,只见一个彪形大汉走出了房间。这个大汉年约四十多岁,估计是做健身行业的,一身少见的疙瘩肉,往外一站,就跟一座小山似的。
妈呀,我要是对上他……还不被他一只手给捏死?光这体魄,看着就让人发憷。
我躲在黑暗中,屏息凝神,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事实上,这二人也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他们完全被对方给吸引了。
“好大的胆子,来我这儿挑场子。”壮汉一边说,一边朝着神秘人靠近。
神秘人停在了原地,周身的水幕已经消失,他双手环胸,冷冷的盯着神秘人,声音嘶哑道:“你就是‘地狱’的老大……不过如此。”
哎哟我去,这人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还真是拉仇恨值啊。
大汉估计这段日子称王称霸惯了,如何受的了这个刺激,冷笑道:“我到看你有什么本事,敢来砸我的场子!既然自己送上门儿,正好给我当补品!”
神秘人冷冷道;“只怕你吃不起。”
说话间,那大汉额头处闪过一抹微光,下一刻,便见神秘人周围的空间处,竟然凭空出现了数把怪模怪样的尖刀!
那刀没有刀柄,只有刀身,银光蹭亮,在光线晦涩的地下车库里,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这数柄尖刀,围成一圈,将神秘人困在其中。
下一秒,尖刀便猛地朝着神秘人扎了过去!
神秘人的周身,再一次出现那种水墙一样的东西,然而这一次,那些刀却并没有被弹开,而是缓缓的往里面扎。
虽然没有一下子刺进去,但那道水幕,却显现出一种橡胶制品被挤压时的状态,慢慢往里陷着,不知何时就会被捅穿。
我屏息凝神,大气儿也不敢喘,见这二人斗在一起,心下一动:此时不浑水摸鱼,更待何时?
当即,便悄悄挪动身体,闪身进了旁边的房间。
房间里吊着一颗昏黄的灯泡,一桌、一床、一椅,另一边摆着很多烟酒,地面上全是烟头,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我的目光一下子就转移到了房间里那张单人床上。
此刻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几乎被扒光的人。
是杨澈。
他身上只穿了条裤子,其余的衣服,凌乱的扔了一地,比正常人更白一些的皮肤,和房间里肮脏昏暗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刻他是醒着的,偏着头,相当虚弱,手软软的搭在床边,气息微弱。
我看着满地的衣服,再看看床上虚弱苍白,几乎快要****的杨澈,脑子里闪过一行行大字:天呐!我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有想到,这‘地狱’的老大,难不成竟然是个GAY?
如果不是如此?他扒杨澈的衣服干什么?
我去!他对杨澈做了什么?
我立刻握住了杨澈虚弱的手,目光往他裤腰处一看,不禁松了口气,谢天谢地,皮带还在,裤子扣着,杨澈的贞操没有被夺走。
“小、小河……”他艰难的开口。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声音压的极低,道:“别说话,我马上带你走,靠!那个禽兽,居然、居然想对你干这种事!哎,长得太帅也是一种危险啊!”一边说,我一边把杨澈从床上扶了起来。
杨澈气息虚弱的说道:“这跟长相……有什么关系……他、他说空间核……是可以互相吞噬的,他想吃我的空间核……增加力量,难道我长得丑,他就会不吃?”
我噎了一下,呐呐道:“吃空间核扒你衣服干什么……”
杨澈咳嗽了一声,道:“要、要活取,他担心我藏武器,会反抗。”
我干笑了一声,心知自己想歪了,立马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随意给他披了一件,转头摸到门边,顺着门缝往外看,打算看看外面的战况如何,也好找机会带杨澈出去。
谁知我往外头这么一看,却发现,外面竟然一个人也没了!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