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一切后,其余队伍各自离开,我们这支队伍的队长姓邱,邱连长训话道:“食物危机,迫在眉睫,我们今天的探察任务非常艰巨。根据昨天晚上搜救队救下的一名幸存者描述,在离此三十多公里的西山,有一种繁殖很快的可食用变异植物,一天就可以生长一轮,那位幸存者,就是靠着它,在西山生存了一周。我们这次,要去三十公里外,采集这种植物的样本,交给科研组,行军紧迫,务必当天往返。”
三十多公里是个什么概念?
这么说吧,从龙鲤到贵阳有六十公里左右,我们不停不歇得走十二个小时。
三十公里的往返,同样是十二个小时,但是,这中间,我们还得采集样本,并且有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因此我们行军的速度必须非常快,得比上一次更快。
难怪今天这么早就把我叫起来,这会儿天才刚蒙蒙亮呢。
想到前几天走的双腿抽筋的情形,我好想举手说:长官,我大姨妈来了,我想请假。
当然,这只是个想法,因为我大姨妈并没有来,就算来了,也总不能因为这个就退缩,白吃白喝会遭人白眼的。
今后想去成都的事,保不齐还得冯团长帮忙呢。
邱连长布置完任务后,我们一行人便在他的带领下离开了避难点。出了避难点的大门,外面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我惊惧的发现,外间的植物,比我刚来贵阳时长的更高,更茂密了。
事实上,这才过了两天的时间而已。
天呐,它们还会继续这么疯长下去吗?
我几乎可以想象,如果这种势头不停下来,人类的文明世界,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完全摧毁。
房屋被植被顶裂,被动物侵占为巢穴、路面完全被破坏,地下的电力系统、水利系统,迟早也会崩溃。这样一想,我们现在的情况其实不算是最糟的,因为现在我们至少还有自来水,有电,可要不了多久,恐怕就会连水电也没有了!
其余士兵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个情形,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凝重,唯有我和秦九洲两人,皆是目瞪口呆,因为短短两天没出门,这变化快过我们的想象。
秦九洲很快反应过来,他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道:“走吧。”那模样,就像是之前的事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扯了扯嘴角,也跟着假笑了一下,心想:男人真是一种神奇的动物,还真是能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啊。不过我既然已经想通了,也就没有想找秦九洲麻烦的意思了。
相逢就是有缘,缘来相聚,缘去离散,我俩一路也算互相扶持,互相都救过对方性命,也不存在谁欠谁的问题。
既然没有人情债,到了缘去的时候,也就别斤斤计较了,太难看。
于是我冲他点了点头,也就当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一行四个空间异能者,两个在前,两个在后,跟着大部队往前进发。
曾经的城市,已经被植物给覆盖了,原本被人类压迫的动物,也疯狂的繁殖起来,如今这个丛林城市,已经不再像最初一样,只有变异鼠、变异狗了。
据队伍里的人说,还看见过狼、甚至老虎。
我们行走的速度很快,丛林里相当闷热、潮湿,蚊蝇飞舞,所有人都用口罩蒙着面。
我一个女人,体力本身就不行,哪里比得上这些士兵,勉强跟上他们的脚步,相当吃力,累的根本无暇它顾。
便在这时,旁边的秦九洲道:“这些事情不适合你,你不应该来,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我道:“冯团长说了,现在是拿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女同胞都在搬石头,挖土,修建防御墙,我也行!”
秦九洲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道:“你要跟不上就告诉我,别勉强。”
我道:“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背我?”本来我就随口一说,却听秦九洲道:“可以。”那声音不像是开玩笑,而且他这人我知道,他没有开玩笑的细胞,只有毒舌的天赋。
于是我不说话了,因为我有些搞不懂他。
脚下的植被茂密,遮挡了视线,时不时的就会踩到一些隐藏在杂草中的水泥,一个不稳就让人摔一跤。
闷热的丛林十分寂静,偶尔头顶上方飞过一只模样变得稀奇古怪的大鸟,叫声听的人发慌。
队伍快速前进,高强度的行军让人连说闲话的功夫都没有,整个队伍沉默的如同一支幽灵军队似的。
我和秦九洲在后面压阵,时不时的还能发现一些隐藏在丛林间的动物。
我发现,并非是所有的动物都变异了,相对来说,变异动物还是少部分,大部分的动物都还挺正常,只不过似乎繁殖速度都加快了,时不时就能看见雌性动物带着幼崽的情形。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不对劲,如果是在最近几天才开始繁殖加速的,那么它们的幼崽大部分应该还在巢穴里不能动才对,现在怎么就可以跟着母亲离开巢穴活动了?
看样子,那些外形没有太大变化的动物,不仅是繁殖能力强了,生长速度恐怕也变快了,就像那些一天就能变成苍蝇的蛆虫一样。
便在我艰难的跟着队伍,顾不得其它之时,队伍中突然有人开枪了,将我吓了一跳。顺着那几个士兵枪口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那地方的草丛里,赫然有几只外形像狗一样的动物。
有人喊道:“是‘野红狗’,这东西群居,戒备!”
野红狗我知道,据说是贵州山区一带特有的一种野狗,毛发棕红,擅长群居捕猎,后来因为人类的猎杀,几乎已经很难看到了。
当地的生物学家曾推测,这种狗或许已经灭绝了,没成想现在居然出现了!
那群红狗躲在几十米开外的植被间,当先的两只被枪支射杀,顿时倒在地上没了动静,然而那边区域的植被却不停抖动的,显然后面还藏着什么。
我们能携带的弹药有限,也不敢随意浪费,众人便停止了射击,仔细观察着。
便在这时,从那植被后面,赫然跃出来另一只红狗。
确切的说,是一条最多只有一个月的奶狗。
不。
按照现在动物生长的速度,或许这个小奶狗才出生没两天。
这小奶狗跳出来后,就围着两只死去的红狗哀哀叫,我顿时有些不忍心了,道;“是只小狗啊,唉。”不忍心也没用,弱肉强食,不反抗,难道等那两只大红狗把我们给撕碎吗?
小奶狗出来后,后面的那片植被依然在动,很显然,那后面还有其它的红狗,只是听说红狗非常聪明,或许是畏惧于我们的枪支,因此它们只是躲着,并没有现身。
“小心戒备,走。”邱连长发出了命令。
毕竟我们不可能和一帮不现身的动物耗着,现如今我们的时间太紧迫了。
看了那哀哀叫的小奶狗一样,我转头跟着队伍往前走。
鸟叫虫鸣、满眼绿色,各色花朵点缀其中,一片生机勃勃,曾经快要灭绝的动物,重新开始繁衍,这是人类的末世,却是其它生命的新生。
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或许,这场灾难,正是大自然对于人类贪婪的惩罚呢?
我们这头不去管那小奶狗,谁知刚走出几米开外,那小奶狗却是突然狂吠了一声,似乎要发难,只可惜那叫声奶声奶气的,毫无威胁力。
队伍里有个士兵笑了,故意汪的一声,声调凶猛的吼回去,学的还挺像。
然而下一秒,那小奶狗整个儿都跳了起来,几乎离地四五米高,完全是一个奶狗不可能达到的高度,我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但已经晚了。
那小奶狗跃到空中后,额头间闪过一抹微光,下一刻,那个学狗叫的士兵,脸上突然被一种黑泥一样的东西给包裹了。
“啊……”那士兵惨叫了一声,而那团黑泥,却如同活物一样,顺着士兵惨叫时张开的嘴,一下子钻了进去。
那士兵顿时鼓起了腮帮子,瞪大了眼睛,他试图把那玩意儿吐出来,可那玩意儿显然顺着他的食道在往下走,只见那士兵的喉咙处,就跟鼓气的癞蛤蟆一样涨大了起来,而那士兵则痛苦的双目几乎要瞪出眼眶。
人群一阵混乱,队伍里有个据说枪法极准的人,立刻开枪朝着那小奶狗射击,然而那小奶狗却一下子窜进了草丛不见踪影。
此刻,那个士兵已经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喉咙已经没那么大了,很显然,那玩意儿已经钻进了他的肚子里。他惨叫着打滚儿,一边打滚一边不停的呕吐,双目充血:“救、救命……啊,杀了我,杀了我吧!”
为什么要让我们杀了他?难道他现在,正承受着什么生不如死的痛苦?
那玩意儿钻进他肚子里,究竟做了什么!
“老陈!”队伍里其它人别提多急了,一部分人戒备,另一部分人试图去帮他,却不知如何下手。
便在此时,被称为老陈的士兵,肚子却跟个气球似的,迅速涨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