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抗拒地让女仆帮助沐浴完后,灯灭。
躺在兄弟架子床的下床位上,泰旻眼睛睁得大大的,双手分放在被子两边,思考着先前还在餐桌上时就意识到的事情。
泰旻想,这样任由情节发展下去也不是办法,至少要改变一些东西,比如被赶出去后自己兄弟的处境什么的。
也许有人知道的话会觉得他不反抗实在是太傻了,他只想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他不是没想过反抗命运,可是先不说所谓“剧情的不可抗力”之前差点让他一觉不醒,再想想年龄带来的交际网的限制、信任度的有限,让他的反抗也变得起不了大作用;甚至往坏处想,原剧情中,“当年的事情”,洪会长这个在最后一眼就认出“沈建旭”、叫他“泰成啊”的一家之主,真的丝毫不知情么?那他为什么当知道“洪泰成”不是自己儿子的时候,就立马眼泪汪汪、面带愧疚与自责地望着“沈建旭”呢?只是因为当初把他赶出去、认别的孩子作儿子、以至于亲生儿子20年漂泊流浪在外?
就泰旻看来,不是这样。
他认为,洪会长很早就知道崔氏夫妇车祸的真相,而不是在剧中金室长、事务长说的那样的、始终如一的“被瞒者”的形象。你想,洪会长要是真的没察觉到为什么孩子一被赶出家门,孩子的父母就车祸而死,孩子也死生不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那他就不是海神集团的那个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洪会长了,他也没实力坐那个位置!
而申女士为什么不在孩子一进家门就想办法赶孩子出去?不就是怕么?怕多疑而又准备周全后、再把孩子接回来的洪会长自己又去查一次,而没有做好准备而且措手不及的自己也改不了结果么?可为什么孩子一赶出去,她就敢弄出一场“事故”害死崔氏夫妇?不就是趁着丈夫对“假冒”孩子、被“欺骗感情”的不满与愤怒,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来么?
等等,这样一来······
申女士也许一开始就没有对他们兄弟怀有好好相处的心思!!!
泰旻一个激灵立起身子!他捂着额头眼睛慌张地思考着。
之前由于穿越过来太久了而模糊的记忆,也渐渐清晰了起来,在泰旻遗忘在角落一幕幕看过的电视剧画面也飘了出来——“那个孩子真的死了么?在20年前?”申女士色厉内茬地朝金室长质问——夜里,泰成睡在床上,申女士面色狰狞地掐住孩子的脖子,泰成即使这样了还是没醒,明显是被喂了药,他在睡梦中也死命地挣扎——
申女士,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留他们两个性命!!!!!!
泰旻捂住额头的手也因为想到的事实不由得无力地垂了下来。
会死吗?
不可以!想起一幕幕哥哥泰成对着他傻笑的画面,愉悦地呼喊着他的名字,还有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等他一个小小的微笑、淡淡的点头的模样,泰旻就突然感到急切。
他要保护泰成,保护自己!
泰旻一把掀开盖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跳下床轻轻地在黑暗中踮起脚挪到门边,扭好锁;再返回坐到床边的书桌上,打开台灯,再轻轻地将台灯往里移了一点,避开泰成的垂了下来的被角;伸手把枕头拿过来抱着,翻到背面,捻着拉链拉开,取出里面的日记,随手将枕头放在床边。
泰旻快速地翻开日记的棕色皮革封面,打开到新的一页,他握起放在台灯下的、洪父送他的派克钢笔,在上面写道:”1990|07|12“,再用中文的圆体字拼音记道:“今天出院,所有人都在,为好形象叫了讨厌的人叫’哦妈‘,恶心·····晚饭被刁难,泰成在洪家人心目中的形象仍然不利于他的处境······”
泰旻想了想,在最后落笔道:“P.S:申女士有让我兄弟必死之心,警惕。__计划:利用申女士在原剧情中对泰成小时候做过的亲自动手的‘掐死’行为作出相应计划。__目的:旨在让洪父知道······泰旻的笔尖停顿下来,想了想,觉得不够,如果是别的人看到这一幕、比如家里的下人们,就有可能被申女士封口或者威胁,这样就会打草惊蛇,而且还不会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他提笔又将“知道”的单词划掉,在后面添上:亲眼目睹。
只有让洪父亲眼见到,才会最大程度的激起洪父对申女士的愤怒与猜忌,影响洪父对发妻申女士的信任程度,从而令洪父采取对他们兄弟一系列的保护措施
——也许这样他们还会有可能搬离洪家,远离申女士这个危险分子,扩宽人际网络,提高求得生存的可能性!
即使这个理想中的目标几乎不可能达成。最多就是申女士被责骂、怒斥与猜疑——按洪父对他们兄弟的疼爱程度,甚至还会将他们带身边保护地更严实。
不过有一个目标一定会被达到,那就是洪父将彻底明白申女士和善、看似接受他们兄弟的伪装下的恶毒。
到时申女士派人查到的“证据”送来的时候,洪会长还会轻易相信这个养母的“良善”、直接把他们赶出去吗?
而他目前能做的,就是改变原来的藏拙以免刺激申女士的计划,改为最大程度地增强洪父对他们兄弟的疼爱,附加着最大程度地降低申女士在洪父心目中的可信任度,进而改变洪父在后来申女士的计划中,轻易就将“DNA证据“上看得出来的所谓“冒牌货”赶出家门的决定。
当然,为防万一这个原剧情中出现的结果,即使在他精准计划后最后也出现了,泰旻认为,他应该在争取洪父宠爱的同时,丰富自己与哥哥泰成的知识、增强俩人的实力,以便应对之后的流浪生活——他可不想和哥哥像原剧里说的一样晕倒在路边,祈求上天赐下一只名叫“崔善英”的小萝莉,为他们求情,然后住到破旧、贫穷的孤儿院去。
按原剧中洪父赶他们出来的时候,几乎把所有东西都扔出来了的那个样子,泰旻想,也许他们该做的第一件事是学学吉他或者小提琴、画画什么的——反正他们一分钱也不用花,洪父还会兴高采烈地送他们去。
至少有能力暂时养活自己了不是么?
泰旻写下最后一个单词,吹干墨迹,盖好,又将日记藏回柔软的枕头里面。
躺回床上,泰旻心事重重的入了睡乡。
门的把手却悄悄地转动了,没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