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晚班兼职还差一人,于善尧便暂时将晚班的活也接了下来。
六点左右,客人陆续到来,这时齐宁远才明白莫老板那句话的意思:人实在太多了!就连楼上的包间也是座无虚席,而且不知为何,前来吃饭的客人都很安静有序,几乎没有像中午那种没规矩的家伙。
三个人这边刚收拾好那边便又来了客人,这边菜刚上桌那边又开始点菜,忙得三人不可开交。前厅如此,后厨更是一片火热,甚至连莫上邪也上前帮忙,在打碎两个盘子后,被夜凌踹到一旁洗菜去了。
好不容易忙到七点多,客流才少了点。齐宁远哪里做过这种活计,来来回回走得脚都快断了,忙尿遁去歇口气。幸亏叶语也在帮忙,否则定能出乱子。
“话说每天晚上都这么忙么?后厨两个人怎么会忙得过来啊。”逮住机会喘息的齐宁远向莫上邪抱怨道。
“啧,今天来客的确比较多。关键楼上有人在这里庆生,一下子包了两间。真是的,开生日宴就给我去酒店啊,我这里可是吃便餐的地方。”莫上邪也是郁闷地很,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拨通了电话便是一阵骂声。“你小子最近几天是不是说店里生意会很好啊?什么?和仙儿打赌了?拜托不要乱讲话好不好?我们这边差点忙不过来了!小心我扣你工资!哼!”
“呃,谁啊?”
“裴永瑞,那家伙运气好到透天。昨天他和仙儿打赌,说最近几天因为元旦生意肯定火爆。他运气好,他能赢啊,然后生意就这么好咯。真是的,不来帮忙还净添乱。”莫上邪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本本,写了几句话后“啪”地一声重重合上。
因为运气好所以打赌必赢,所以生意就好起来了……齐宁远认为这个逻辑并没什么错,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难不成是我太疑神疑鬼了么?
“不过啊,听说你喜欢的那个女生是善尧的表姐?”说到这里,莫上邪的神色十分的精彩。“那个孩子我见过,前几天才来过这儿,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但是听说她不是太想在大学谈恋爱,你有把握么?”
“呃,这个……”
“哎呀哎呀,你看看我在说什么。我和你讲啊,你嫂子当年在大学的时候那可是有名的冰山美人,那家伙,那些怂蛋都只敢远观不敢近看。而且她对男生的态度非常冷淡,都有传闻说她喜欢女的。嘿,最后不还是被我追到手了么。说到底,这男追女也就四个字:死缠……啊不对,是真情实意!你说对不对啊!”原本抽着烟唏嘘感慨的莫上邪忽然间扔掉手中还在燃着的烟头,一把搂过齐宁远,一本正经地朝他挤眼睛。
齐宁远被这一出搞得莫名其妙,打量了下四周,这才发现有个身材火热但是穿着保守的御姐走进了休息室。
“哟哟哟,还死缠烂打呢。怎么,不怕被我打死啊。”御姐朱唇轻启,那似莺似鹂的声音搔在齐宁远的耳朵上,心头都是一阵酥痒。
莫上邪的神色变了又变,终是挤出一丝贱了吧唧的笑容迎了上去:“哪敢啊,是我用尽了把被子的福气才能把你娶进门啊。来来来,坐这,别累了身子,你肚子还有孩子呢,莫动了胎气。”
“看来孩子比我重要啊,我有小脾气了呢。”
“哪有!我是怕你动了胎气,身体不舒服。胎气动了不要紧,你不舒服那可就不好了。”
“哦?既然这么说,那我干脆打了算了,再去浪个十年。”
原本准备给莫夫人披上衣服的莫上邪忽地停下手中的动作,默默地坐在妻子的对面,几番欲言又止后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亏欠你,但要是再让我选,我还是那个选择。”
齐宁远瞅了瞅莫上邪,又瞅了瞅莫夫人,觉得自己还是出去比较好点。
“那什么,我去招待客人了哈。”
莫夫人抬眼看着齐宁远关上房门,伸出玉手从莫上邪的手中拉过那件衣服披在身上:“你不亏欠我什么。但是你好好想想,爸妈今年多大岁数。大哥一家出了事,老爷子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倒好,连夜进了特案组!”
“是,我是儿子。可是,那些人也是儿子、女儿,他们上面也有父母!我有那个能力帮助他们,为什么不去?我不去,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人像大哥那样,那些父母怎么办?而且当时情况有多急你也是知道,更何况咱爸不是没事吗,他的身体情况我也清楚,第二天不是去看他了么。”说着说着,莫上邪皱起眉头,拿出烟刚想点,又从嘴边拿了下来。
“我知道,我亏欠你,亏欠爸,亏欠妈。更不要提我那个大哥了。但是说真的,这十年,我不后悔,虽然有好几次差点死了,但是我救了很多人。有老人,有孩子,也有和我差不多年纪的。”
“有时候我在想,我实在是太幸运了。那么多次,就差一点我就去阎王殿报道了,可我几个同事就没几个安好的。”抽不了烟的莫上邪猛灌口烧刀子,一条线火辣辣地从喉咙里冲向胃子。
“不说那些了,我不是回来了么。你看,咱饭馆开了,孩子有了,爹妈还在,有什么不满的。你说是吧?”莫上邪眯着眼盯着那红唇,凑上去刚准备做点什么就被莫夫人一巴掌给挡了回来,谁知莫上邪笑着捉住那只手,趁机一把将其拉起搂入怀中。
“把工作辞了吧,这十年,你太累了。”
莫夫人抚着小腹,感觉肩头有片湿润。
“男人啊,你的名字叫做男人。”肆伍陆负手而立遥望远方,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句,但随后的一声口哨将才营造出的一点沧桑感破坏殆尽。
莫家夫妇在休息室里待了近半个小时才出去,莫上邪丢下一句夜凌看家后便载着老婆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地尾气。
“哪个是?”
“那是咱的老板娘,姓徐,名字就不告诉你了。怎么样?漂亮吧!三十六了还保养得那么好,啧啧啧,老莫好福气啊。”肆伍陆是最口无遮拦的那一个,言语中带有着一种特殊的轻佻。
“他们吵架了?”
“夫妻间闹点小矛盾呗,不是什么大事。哎呀,快去招待客人吧,你看又有好多人进来了。”
被肆伍陆推出后厨的齐宁远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原本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饭馆,谁知一进来就看见一个变态和一个踹人干净利落的胖子,刚准备找老板谈谈兼职就看见两个大汉被一个看似不良的厨子按在地上摩擦,现在又得知这老板原本是个身份比较特殊的警察。忽然间他觉得自己明白了那份合同的真实意义。
难不成那是卖身契?当我要求辞职的时候一定会用各种各样的威胁来使我继续待在这里。说不定……到时候连工资都没了!
冷静,工资是不会不给的,我有合同我怕什么。可是……万一他反悔怎么办?嗯,我有法律!可是……他要是把我倒吊在跨江大桥上怎么办?该不会我会被吹成腊肉吧!
一想起齐牌腊肉在大桥下随风摇晃的场景,齐宁远的鸡皮疙瘩都快密布成荨麻疹了。
果然还是会死吧……
九点,原本满座的亦食轩只剩下几个客人。结束兼职的齐宁远别了其他人往宿舍赶去,手中提着一份作为夜宵的半只烧鸡。
“善尧你不要回去玩游戏么?”一般来说,于善尧每天都是九点准时回去,但是今天换好衣服后却是坐在门口,看不出一丝要回去的迹象。
“等人。”他总是那么言简意赅。
“哦——”刘小仙送完菜,趴在收银台上,调戏收银妹子。“收银妹子,元旦有什么活动啊?要不要和哥哥我一起去看电影呢?”
收银妹子放下手中的手机,只为给某变态一记白眼,然后继续喂狗粮去了。
“啊哈哈哈,看来是没空啊。那叶妹妹你呢?”
正给客人倒茶的叶小美女听闻这话,忙红着脸躲到后厨去。
“啊哈哈哈,看来也没空啊。那夜凌……”
“魂淡!难道你已经饥渴到连男性都能下手的地步了么!”
叶语捂着眼睛不忍目睹面前的暴行,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露出一丝缝隙,然后她就看见某只变态被疑似不良的厨子按在地上摩擦。
某变态进化!某只变态!
刘小仙你这是在牲口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吗!
不得不说旁白君你真相了。
“不过,话说回来,宁远可是要追求你的表姐诶,没关系么?”被按在地上摩擦了好一会的某只变态衣衫不整地爬起来,如软泥般摊在于善尧面前。“真是的,表姐那么漂亮怎么能便宜那种无趣的人呢?”
于善尧以秒速五毫米的速度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又以秒速五毫米的速度低下头去,继续发着消息。
刘小仙:莫名地很担心宁远啊。
“于善尧是吗?”这时,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推门而入,铁青色的脸颊上一道十字型疤痕引人注目。
“时间不多了,得抓紧了。”
于善尧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但手上发消息的动作仍然没停。
“很重要的人吗?”
“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