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璞则想得更深,与小王氏对视一眼后,便道:“阿娘身边缺了这么些人,想必也正使得不惯罢。”小王氏微微颔首:“内宅中之事,本不该由你们三个郎君操心。实在是我管束不力之故,才闹出了这些事来。你们几个郎君赶紧出去罢,莫要多思多虑,好好地说说读书、策论甚至朝廷之事也好。内宅的事,交给我们这些妇人就足够了。”
谢璞三兄弟都点点头,接下来的事也确实不需要他们在场了,他们便陆续起身出去。谢琰很是热情地招待两位兄长逛一逛这座院子。不过,一座二进的院子又有何值得赏玩之处?连个逼仄的园子也没有,顶多只能去名医们经常辨症的八角亭附近坐一坐,看着满屋顶的稻草,感叹一番“田园之乐”罢了。
谢璞见天色尚早,索性便率先告辞:“原本今日该去弘文馆,临来遣人去告了个假这才过来了。如今时候尚早,不如勤勉些回去帮着处理些公务也好。”正字或者校书郎这种职位确实应该十分清闲,许多人任职的时候都有些随意,几乎每日都处在休沐状态。但谢璞生性严谨,并不喜这种作为,故而特意给自己找了不少事做。当然,他并不知晓,由于圣人近来对谢家人颇为注意之故,他的上峰也将这些细节都禀报了上去,给圣人留了个不错的印象。
“大兄尽管去罢。”谢琰笑着送他。
兄弟二人来到门口时,谢璞忽然扯住他的袖子,低声道:“就算你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阿娘身边安插人手,也不可太过分。”他已经猜出了阿弟最深的用意,却没有任何立场提出反对,只得警告一二:“那毕竟是咱们的阿娘,稍微顺着她一些,让她心中安定便足矣。其余大事,无须她插手,咱们兄弟自行决定即可。”
“兄长可曾听闻,祸患往往起于微末之处?阿娘如今的言行确实很不端谨,在家中能说出那般的话,在外头或许也会不由自主地露出些许端倪。我不过是防范于未然罢了。”谢琰苦笑,“我又如何不想好好孝顺她,让她享尽天伦之乐?非不愿也,实不能也。故而,只能出此下策了。只要她并未察觉身边有人给咱们传消息,咱们便总能先一步寻出应对之法来,不至于酿出什么大祸。有时候,我真恨不得咱们兄弟都远远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才好,大家也都能自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