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酒店之前黛丝纠结了很久,虽说已经知道了容承绎和谈星云之间的关系,可是毕竟不知道他们已经发展到了哪一步,究竟是订一间房还是给他们分别订一间。、
于是通过良久的观察,黛丝最终决定给他们订两间房,因为热恋的人时刻都恨不得黏在一起,可是相较而言他们显得比较有距离感。
黛丝率先走到酒店台前,告诉了前台小姐他们一共要的房间数,把房卡分别给了保镖们让他们自己找房间,然后对容承绎和谈星云说:“我带你们去吧。”
曾经黛丝在这个酒店住过多次,所以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领着容承绎和谈星云先来到容承绎的房间。
把门打开,又把灯打开,拉着小行李箱放在门口。
做完这一切后,黛丝转过身笑容完美地对她身后笑得不亦乐乎的容承绎说:“容总,今晚你就住在这里,我带谈小姐去她房间。”
容承绎的笑容一滞,呆愣了几秒钟才愣愣到:“你订了几间房?”
黛丝察觉到了容承绎周身瞬间升腾而起的冷气,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转了转眼睛,微微低着头,鼓足了勇气才小声说道:“我给谈小姐单独订了一间。”
这话一说完,黛丝就看到了容承绎逐渐变得狰狞的脸,上面全是恨不得将她掐死的冲动,只是站在最后面的谈星云都看不到容承绎这些可怖的神色,她仍然还有些在意容承绎欺骗她的事情,全程保持着一张冷漠脸。
“黛丝,你把门卡给我就行了,我自己找过去,你们早点休息。”最后是谈星云先开了口打破沉默。
容承绎吸了口气转过头去,原本狰狞的表情瞬间绽放满了温柔的笑容:“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将就着住一间房吧。”
“为什么要将就?明明还有房不是吗?”谈星云冷眼看着容承绎说。
容承绎想了半天,最后随口编了一个借口:“你不是担心容盛源会派人来对我不利吗?而且这里是容盛源的地盘,他想对我怎么样太容易了,你住在其他房间的话没办法及时赶过来。”
谈星云没有说话,就默默盯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容承绎,颇有一种“我就静静看你装逼”的感觉。
黛丝也十分哀怨地盯着容承绎的后背,她可是尽心尽力为容承绎工作好几年了,不奢望容承绎对她来个态度大转变突然变得十分温柔,只求他不要为了个人的幸福生活就把难处扔给她,不过当然容承绎是听不到黛丝这些心声的。
“我住在隔壁吗?”谈星云突然跃过中间的容承绎看向还处于哀怨状态的黛丝。
黛丝满脸黑线,怎么话题又扯到她身上了,现在的她只想当个没有人注意的路边小草,虽然心里在一个劲的吐槽,黛丝还是只能保持微笑小心翼翼地说:“是的,我订的隔壁。”
说完瞧了瞧容承绎的反应,果然又感觉到了他那愤怒的气息。
“我就在隔壁,有事的话通讯器联系我,我很快就赶过来,黛丝,把门卡给我一下。”说完谈星云向黛丝伸出手,末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还补充了一句,“对了,把容先生的门卡一起给我吧。”
经过这件事情,黛丝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以后能把他们凑到一起就尽量凑到一起,不要管谈星云的感受,她的上级可是容承绎,只要讨好容承绎开心那就是她出色完成工作了。
对,以后就这样做。
先是把容承绎的房间检查了一边,谈星云才来到她所住的房间,她这次带出来的行李很少,除了黛丝后来为她准备的两套换洗衣物外,就是她自己准备来的洗漱用品了,当然还有一些枪支弹药是必不可少的。
进入房间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偷听器安装在墙壁上,墙壁的另一面就是容承绎所住的房间,这样的话一旦对面房间有动静,她就能及时听到并且赶过去。然后又照例检查了一遍房间的各个角落,做完这些以后谈星云才收拾东西准备洗澡,她感到有些疲累,明天又要早些起来买了东西去孤儿院,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
本来已经拿好换洗衣物走到浴室,脱衣服之前想了一下,谈星云又倒回书桌前把耳机拿上,这个耳机通过蓝牙连接到偷听器上,只有戴上耳机才能听到容承绎那间房的动静,为了防止有人在她洗澡的这段时间内行动,还是把耳机戴上比较好。
谈星云不喜欢用浴缸,尤其是酒店里的公共浴缸,所以她直接脱光衣服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全身。谈星云还戴着耳机,不敢错过任何风吹草动,幸好有所准备的左泊把这个耳机设计为防水的,不然这个时候她还真不能戴着耳机。
与花洒相对的就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大到占据了整个墙壁,水雾在镜面上氤氲开来,只能模糊看到一些影响。谈星云闭着眼睛,哗啦哗啦的水肆意从她脸上流过,这个时候谈星云突然又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可能是明天即将去往很久没有踏入过的孤儿院,在久违的情绪滋扰下,一切记忆倏然变得那么清晰。
谈星云记得在她刚和谈凌希一起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那种天都塌下来的感觉,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
后来谈凌希被一对夫妇领走,走之前她们姐妹俩抱着哭成了泪人,那可能是自从谈父去世以后,谈星云最伤心的时刻。最初谈凌希还哭着闹着不肯走,要和谈星云一起,最后是谈星云说了很多话让她走的。
如果继续留在孤儿院,只会备受欺负,如果谈凌希出去孤儿院后能过上更好的生活,那么谈星云宁愿让她走而自己一个人孤单地生活。谈星云还对谈凌希承诺过,长大以后无论再艰难,都会去找她,哪怕寻找的路上满是荆棘,困难重重,她也会披荆斩棘直到最后来到谈凌希身边。
在有能力以后,谈星云的确一直在履行这个诺言,她用尽了所有力量去寻找谈凌希的踪迹,只要有一点关于谈凌希的踪迹,她都会千里迢迢赶过去。只可惜那对夫妇在收养谈凌希不久后就搬家出了国,所有线索在此中断,之后的线索全是假消息。
已经过去十多年了,还没有找到谈凌希这件事成为谈星云的一块心病。
谈星云还想到第一次见到容承绎的时候,他和她想象中的样子很不一样,她以为容承绎在经历那么恐怖的绑架案后,性格会变得比较暴躁,随着时间的流逝只会越来越不近人情,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他大发雷霆。可是很明显这个想法时错误的,容承绎超乎她想象的温文如玉,是一个很有教养和素质的翩翩公子。
尽管后来知道了容承绎的平和都是假象,但是他对谈星云始终没有太过绝情,除了最初不信任的监听以外,他似乎没有再做出过什么动作。可能是最开始便针锋相对,以至于现在他们发展到情侣关系,还让谈星云感到不可置信,仿佛一切都是在做梦一样。
用手在满是雾气的镜子上抹了一下,镜面瞬间变得清晰起来,暖黄色的灯光下,谈星云也能清楚地看到她身上数条明显的伤疤。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伤疤,还能感觉到凹凸不平的痕迹,这些都是曾经她出任务时受过的伤,伤势比较严重,所以在好了以后便留下了伤疤。
这种生活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多年的打斗以及生活在提心吊胆的心情之中,已经让谈星云厌倦了这种生活,她多么想可以无忧无虑走在街上,而不是手随时放在距离枪支最近的位置,时刻保持警惕以防有杀手靠近。
打打杀杀的生活让谈星云看不到希望和阳光,无法还谈父清白和找不到谈凌希始终让她如鲠在喉,生活总是比想象中更加艰难,谈星云曾一度怀疑她快要走不下去了,她真的没有办法在这么沉重的压力下生存。可现实又证明,人比想象中更加耐抗压力,直到现在她还依然好好生活着。
最后是门外的异常动静打断了谈星云的思绪,她把花洒的水力开到最大,随后轻手轻脚走到浴室门前,摘下耳机把耳朵贴在门面上偷听门外的动静。
从洗澡开始,谈星云就一直听到耳机里时不时传来的动静,是容承绎一些动作和打电话时传来的声音,后来就一直听到容承绎声音有些微弱地说着话,貌似对象是安德鲁,因为谈星云恍惚间听到容承绎这样称呼对方。
反正不管容承绎在做什么,那边微弱的说话声能够证明他还好好待在他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那么这个时候谈星云房间里传来动静就有可能是其他人了。
谈星云扯过挂在架子上的浴巾把身体裹住,这个时候她最懊恼的就是洗澡前出去拿耳机时,结果把她拿来换洗的衣物放在书桌上了。
该死的,偏偏关键时刻掉链子!
在意识到外面有人的时候,谈星云就已经悄悄反锁了浴室门,她一边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另一边一只手已经摸到了放在洗脸池上的小型手枪,并举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