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诺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当然了,她是摸不出什么异常来的,她就只是无辜无比地低下头去:“真的那么丑吗?”
南郁深也怕自己的话可能伤到她了,再加上刚才在休息室内,他的话的确说得有点重了,于是就表示慰问般地问道:“你,怎么了?”
对别人表示关切,对他而言,还真是第一次。
“没什么,就只是知道了一些也许我早就该知道的事情。而现在,我总觉得自己有种被人坑骗的感觉,所以就掉掉眼泪来表达我的情绪。”韩诺淇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自己的理由特别恰当。
没有说话,南郁深就只是紧抿着唇,果然女人都是不堪一击的生物,只不过是被人当成了欺骗的对象,这在如今这已经寻找不到真话的社会上来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吧?
对这个世界,他早已经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而别人对这个世界感知如何,他也无从得知,也没有兴趣去了解。
他反正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已经是万幸了。
韩诺淇绕过南郁深走到了他的面前,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丑,她就只是毫无畏惧地看着南郁深:“你会经常骗人吗?”
这是个什么问题?经常骗人?这该如何定义?如果是为了自保,那么还可以算是骗人吗?如果是为了彼此的利益,可以算是骗人吗?
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绝对的谎言,也没有那么绝对的实话,多多少少,都是在经过个人的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的一番话,不论真假,都是带有了个人的情绪的。
在有些人看来,你的话是实话,可是在有些人看来,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满嘴谎言。
“算不算骗人,全看你自己如何理解。”南郁深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是啊,像你这样的人,多少是要依仗着谎言的吧?不然,恐怕你也很难守住如今的位置吧?”韩诺淇看着他,从他的眼神,她大概可以确定,他是真的已经不记得她了。
守住如今的位置?仅仅只是依仗谎言那么不堪一击的东西,他早已经不可能是冷夜的领头人物了,而股市也就不会将他当作一个传奇。
“有的人靠运气,有的人靠实力,有的人得到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帮助。”南郁深的话语总是比较深奥。
就算是不太听得懂,韩诺淇还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南郁深与韩诺淇相对而站的时候,于凡群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几乎是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当他在不远处看见韩诺淇正与另外一个男人交谈的时候,他便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兴许是心中的那股占有欲,让他越来越无法接受,她跟别的任何男人再有任何的交集。
况且这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是为人所熟知的南郁深。
权势,地位,外貌,样样都挑不出缺点的南郁深。
是所有的男人都会觉得羞愧和羡慕的南郁深。
“诺淇,总算是找到你了。”跑得气喘吁吁的,于凡群直接拉过了韩诺淇的手腕,他的这个不经意的动作恐怕也是为了向南郁深说明什么。
南郁深不经意地看着于凡群,并无任何的反应,也没有要问好的意思,只是冷眼相待,这就是他对待多数人的态度,如果不是对方与他存在着利益关系,他便不会多花一分一秒去交谈。
韩诺淇却因为在介意刚才的连苏的出现,所以她就不着痕迹地将于凡群的手推开了,也不自觉地向旁边退了退。
于凡群感觉到她的情绪有点不对,可是就算是有什么事情要解决,他也不该是在南郁深的面前解决,于是他就对南郁深客套地说道:“我和我女朋友先走了。”
没有否认,也没有挣扎,韩诺淇只是任着于凡群将自己拉走。
这种时候如果否认,那是代表什么?代表她不想让南郁深误会自己其实是个有男友的人?代表她存心想要让于凡群下不来台面?代表她生气了,而于凡群必须得想尽法子去哄她?
她觉得自己并不是那种矫情的人,所以还是冷静地闭嘴了。
南郁深缄默不语,他双目幽深地看着双双离去的于凡群和韩诺淇。
看来他当时在休息室的时候真是误会她了,她都是有男友的人了,他居然还以为人家是来投怀送抱的?他当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吗?他当真自恋到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该围着他转吗?看来这次真是他自以为是了,而她刚才哭得那样梨花带雨,那样悲伤,都是因为他吧?这个著名的钢琴家,于凡群。
人家有了那样优秀的男友,也没有什么理由来对他投怀送抱吧?
而刚才站在不远处的唐雪初却看见了,她看见南郁深主动提着一只鞋子来找韩诺淇了,她还看见他跟她说话了,那样高傲的一个男人,却会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这多么让人觉得惊诧啊?该不会是他想起她来了吧?可是看他的眼神也不像……
唐雪初缓缓走了过去,却发现南郁深还在盯着韩诺淇刚才离开的方向:“是什么让你这样一直盯着看呢?”
猛地回过神来,南郁深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因为一个并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女人。
并没有回答唐雪初的问题,南郁深只是提脚向会场内走去:“走吧,酒会马上就正式开场了。”
“郁深,如果我刚才没看错的话,你在跟一个女人说话。”唐雪初很在意这件事情,因为她知道南郁深在失忆的这段时间都是跟这个女人呆在一块儿的,他们之间都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所以她才嫉妒地快要疯掉了。
有一个女人,代替你,在你爱的男人的生命里出现了,这对你来说,将是一件多么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很多事情,她都可以容忍,她唯一无法容忍的就是,有人代替她,走在了南郁深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