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不小心掉水里了,我根本就不会游泳,当时妈妈在我身旁,她跳下水来救我,后来她没有活着上岸,她是为了救我才把命给丢了的。爸爸很爱妈妈,他对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我知道,他在看见我的时候一定很痛苦,所以我也没怪过他,就算是他一直都在避着我。”何立帆说完便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韩诺淇微微皱眉,看着何立帆,他的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吧?毕竟失去母亲对他来说也是极大的一个伤害,他也自责,再加上父亲那样对他,他的愧疚之情一定更深。
“你有试过要跟你爸消除这一隔阂吗?”韩诺淇小心翼翼地问道。
何立帆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算了,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不肯原谅我,我又何必再去多此一举?该尝试的我都试过了,既然没用,那还是算了……”
“算了?可是你看起来对这个决定并不满意,你分明是失落的。”韩诺淇一眼就看出了何立帆的眼底的那抹失落与惆怅。
毕竟失去母亲之后,父亲对他来说是世上最亲的亲人了,他绝对不可能可以对父亲对自己的冷淡做到无动于衷的。
“那我还能怎么样?”何立帆目不转睛地看着韩诺淇,都说旁观者清,有时候自己纠结不已的事情在别人看来,却是一下子就能找得到解决法子的。
“或许你爸爸也只是在等一个台阶下。只要你再主动一些,我觉得父子之间的问题都是可以迎刃而解的。”韩诺淇说道。
何立帆苦笑了下:“真的可以那么容易吗?”
“但至少也不会比你想得难。”韩诺淇伸出手去拍了拍何立帆的肩膀,然后舀起了一勺汤塞进了何立帆的嘴里:“你啊你,如果在你爸面前也能象你在那堆女人面前那么健谈的话,我看你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
“嗯。”何立帆被这个女人的这一动作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木讷地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
第一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直接将东西塞进他的嘴里,而他其实是很喜欢这种被别人当作朋友或者是不被人害怕与疏远的感觉的,这样的感觉,他是万分迷恋着的。
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他那么喜欢与韩诺淇呆在一起的原因了。因为她,不会跟他客气与见外,这样让他觉得自己是可以做点什么的,也让他觉得自己是没有被人给忽视与冷落的。
韩诺淇将东西塞进了何立帆的嘴里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然后便好奇地看着何立帆:“那你现在怕水吗?”
“嗯。”何立帆脱口而出,但是话说出后他便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了,他慌忙看向韩诺淇,而她也用那种审视与探究的目光看着他,这让他的心里更加没底。
“怕水?那天,真的是你救我的吗?我落水的那一天。”韩诺淇总有一种直觉,救她的人并不是何立帆,因为她隐约感觉得到,有人给她做了人工呼吸,而那个感觉很熟悉,绝对不是何立帆,这一点,她十分确定。
何立帆慌乱地转过脸去,这次是他将东西塞进了韩诺淇的嘴里,然后说道:“不是我还能是谁啊!所以说啊,那么怕水的我居然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了,你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我一下呢?”
韩诺淇被这满嘴的东西塞得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皱紧了眉头看着何立帆,他说的是实话吗?但是如果是实话,那么他刚才那眼中的慌张又算什么?难道不是因为害怕谎言会被拆穿,所以才流露出来的慌乱吗?
那种不自觉的流露出来的情绪往往都是最真实的,但是何立帆却不肯告诉她实话,而她也知道,这种时候就算是追问,也问不出来什么的,因为他不会正面回答的。
而他选择瞒着她的原因是什么?
而她现在是不是就应该像个傻子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装一下糊涂,倒是可以换得所有人的相安无事。
南郁深参与了洗黑钱的活动,所涉及到的数额巨大,不仅如此,南郁深所领导着的冷夜组织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违法的交易,而这则关于列数南郁深的这个人的不法行为的报道,在各大报纸上都刊登出来了。
不仅如此,在这则报道的最后面还附上了一张中年女人的照片,而报道上这样写的,说是南郁深丧心病狂到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给抛弃了,这么多年他的母亲都一个人可怜地在疯人院里面生活,而现在被某好心人发现,现在将这一消息曝光,也是为了给南郁深的那可怜的母亲讨一个公道。
这则报道一出,自然是让还没完全从上次的那件爆炸事件之中完全恢复过来的冷夜,再次陷入了挺大的风波之中,而让市民们更加意外的是,攥写这样一篇报道的人不是别人,仍旧是上次因为攥写类似的报道而入狱的霍念心。
这让市民们不禁一片唏嘘,大家都开始揣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恩怨纠葛啊?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杨则林将这篇早已经在全城传开的报道放在了南郁深的面前,他仍旧表现得处变不惊:“又是什么事?”
“这里,提到了您的母亲。”杨则林知道南郁深的心里有一个禁词,那就是母亲,他对母亲的想念,杨则林是十分清楚的,但是这篇报道却完全都在扭曲事实。
原本还波澜不惊的南郁深,在听到母亲二字的时候,立刻就皱起了眉头,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目光阴冷地看向杨则林递过来的这篇报道:“什么?”
“您看看吧。”杨则林觉得自己有点难以启齿,这篇报道是存心要惹恼南郁深吧?
南郁深看到这篇报道的最后面所刊登着的那张照片的时候,他立刻就站了起来,这照片上的女人虽然不似当年年轻,但是分明这五官就是他的母亲啊……他不可能忘记母亲的模样的……而这个女人,不就是在大火中丧生的他的母亲吗?
难道,母亲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