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在路铭什么都未料及的时候,她给了他一个巴掌。
几乎是傻掉了一般地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手根本就动弹不得,整个人僵立在那里,她打他,为什么?他哪里又做错了吗?为什么每次受到责怪的人总是他,不管是在父亲的眼里还是在唐雪初的眼里,他都只是一个笑话吗?或者是,完全不重要的吗?
“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南郁深?你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吗?但是怎么可以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唐雪初丝毫没有察觉到路铭眼中的悲伤还有失落,却只是一味地在为了南郁深而觉得难过和担心。
在你关心一个人的时候,或许可以花一点点的心思,再去为另外一个人考虑一下,这样就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伤害了。
而唐雪初就是这样伤害他的,总是这样不带任何情面,总是这样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就将他判了死刑,而他容忍了这么多年,他看着唐雪初是如何为南郁深一次又一次心碎成伤的,而这一次,他不想这样了,他想要为自己努力一次了。
路铭缓缓地转过脸来,看着仍旧愤懑不已的唐雪初说道:“最好的朋友?我告诉你,从昨晚开始,就不再是了,而是成为了仇人这样的关系。我这样解释,你可以明白了吗?”
唐雪初看着路铭的眼神带上了几分的探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的难以置信,半响之后她才说道:“你现在的意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路铭扫了唐雪初一眼,然后径直走向一旁的沙发坐了下来,慵懒地将两腿交叠:“反正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对你来说,全然不重要。”
唐雪初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你实话告诉我,昨天在冷夜的庆典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的,请你全部告诉我!”
路铭对于唐雪初这样的焦虑,实在觉得难受,明明有多清楚那个男人对自己根本没有那样的情意,她却非爱不可,飞蛾扑火这样的傻事,他不会让她去做的:“南郁深是怎么告诉你的,你不记得了吗?”
唐雪初知道路铭所指的是什么,但她却不愿忆起,况且此刻她比较在意的是南郁深到底在哪里:“我要知道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
完全没去理会她的焦虑,路铭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向她,目光沉着:“他说,你们是比平行线还要更平行的两条线,所以别再做梦了,他跟你的人生不存在任何的叠合,让你趁早断了那些念头。”
唐雪初闭上双眼,满脸的痛苦和隐忍,她不愿意去接受这些残忍的话语,所以执着地爱了南郁深那么多年,她艰难地开口道:“别说了……请你别说了……”
“他不会娶你,因为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你。”路铭却还是不停地说着,直到唐雪初的情绪彻底崩溃,她怒吼道:“我叫你别说了!别说了!这种让人心碎的话,为什么还要说了让我想起来!”
“你看你,因为他总是这样痛苦,所以我是为了你,才做了这样的事情。”路铭苦笑了一声,只是因为想要守护这个女人,所以他设计了昨晚的事情,只有让致使唐雪初痛苦的人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他才能再次看见她纯粹而美好的笑容吧?
好像是明白过来一些什么了,但是唐雪初还是劝着自己先不要往不好的方面去想,于是就走上前去拉住了路铭的胳膊,双手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着,目光变得柔软而害怕:“那么,昨晚上的事情其实是你一手策划的吗?是这样的吗?”
路铭露出了嗜血般森冷的笑容:“事实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既然已经猜到了,你还明知故问做什么?直接来责问我不就好了?”
与路铭对视了数秒之后,唐雪初踩着脚下的高跟鞋向后退了好几步,而她看着路铭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的冷淡:“路铭,你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卑鄙吗?”
是,在你想来我很卑鄙,到你知道吗?我愿意成为恶人,却只是为了守护你。而在我看来,没有比这更值得和浪漫的牺牲了。
“卑鄙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守护住自己心疼的那个人。”路铭深情地看着她,只是这样执着的凝望,却从未得来任何的回应。
“路铭,没有什么借口可以为你的卑鄙找到出口!如果南郁深真的就此消失了,我会,带着恨,恨你一辈子!听到了吗?”带着怨恨的眼神,像是一把尖锐无比的刀子,在路铭的心上剜了一刀又一刀,而且每一刀都会带来致命的痛楚。
但是她的一言一行可能给路铭造成的伤害,她却并未去细细衡量过,就像路铭所说的,她从未在意过。
呆滞般地立在原地,路铭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心传来了钝痛感,这样的疼痛,都是拜唐雪初所赐。
然而该死的,他还是无法放开这个女人,甚至越来越做不到真的不去在乎。
有的人就像你体内的一颗毒瘤一样,毒性只会蔓延,侵入你的全身,从此,再也逃脱不开。
而与此同时,霍念心在公司里面被当众批评了,上司掐着兰花指斜睨着她:“公司到底请你来是做什么来了?不就叫你去采访一下南郁深吗?连这点事情你也搞砸了?你别给我找什么借口说是因为昨晚冷夜发生了那样的意外,而南郁深也因此消失了。”
“这点小事?我看你自己也办不到这件事情吧?”霍念心在心里暗自说道,但是表面看起来却是乖顺而愧疚难当的模样。
“怎么?我说错了吗?”上司小花不满地瞪着霍念心,那张化了妆的脸顿时就绷紧了起来。
霍念心立刻忍着深深的恶心之感赔笑道:“不……您当然不会错,我只是在反思自己……反思自己,是的,我在反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