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听完高长恭的呈报,问道:“兰陵王,依你所见,这周国可是真心与我齐国结盟?”
高长恭回禀道:“皇上,周国皇帝宇文毓和宇文护几年来面合心不合,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事实,这次宇文毓想派人来结盟,倒也可以相信是真心,只是如何结盟,又能否结盟,还需皇上圣断裁决!”
高湛想了想说:“那就如周国大司空所请,允他来邺城前来商议吧。”“臣领旨”
回府后,高长恭派人将书信交给宇文邕,旋即宇文邕溜出城外,派人向高湛提交通关谍书请入邺城商谈周齐联盟。邺城百姓听说周国来臣意欲与齐国结盟,而此事又是由兰陵王一力促成,更是兴奋,甚至很多百姓已经将兰陵王面戴面具的形象勾画出来放在家中,为兰陵王焚香祝祷,希望他保佑大齐,保佑自己!
宇文邕原本还防着宇文护拒绝甚至破坏合谈,没想到联盟谈的异常顺利,离开齐国皇宫后,宇文邕骑着马赶上前面的高长恭说:“兰陵王殿下,此次当真是要好好感谢殿下!”
高长恭笑了笑说:“大司空不必客气,这是于国于民有利之事,但愿两国交好之后,能共守盟约永不侵犯,如此两国将士与百姓也可免受战乱之苦。”
宇文邕笑了一笑说:“我来邺城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如今联盟一事已经快谈结束,怕是很快我就要离开邺城返回长安,我和殿下好歹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来了这么久,还没能四处看看,不知道殿下是否能一尽地主之谊,陪我四处游览一番?”高长恭想一想说:“可以,那孤就带大司空四处看看吧。”两人并骑双行飞驰而去。
邺城郊外,高长恭和宇文邕牵着马边走边闲聊,抛去两国曾经的敌对,不得不说在议事联盟期间,宇文邕还是颇有些见识与想法的,有些看法还甚合自己心意,为人处事倒确有风度。几番相处下来,高长恭觉得宇文邕是个可以聊得来的朋友,当然除去偶尔和安德在一起时胡闹不正经的时候!两国刚刚结盟,从此也算是盟友,高长恭便对宇文邕的态度好了许多。
宇文邕打量着高长恭问:“高长恭,你整天戴着这个面具,不难受吗?”
高长恭已经习惯了这个家伙的无礼,从开始谈结盟之后,这个宇文邕就和安德一起瞎混胡闹,最后连自己的名讳都拿来直接叫了,算了也不便计较。
高长恭说:“一开始不习惯,后来不戴就不习惯了,戴着它感觉还更好些。”
宇文邕转了下脑袋,忽然立在高长恭面前,直直地盯着高长恭,高长恭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说:“大司空这是做什么?”
宇文邕说:“如果我说,既然我们是朋友了,以后能不能在我面前不要戴这个面具,总让人感觉是跟一个面具说话,我帮你拿了吧!”说完就伸出手要扯。
高长恭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伸出的手,宇文邕盯着说:“殿下这是信不过我,没拿我当朋友看待?”
高长恭说:“不是的,只是孤不喜欢在外面拿掉面具。”
宇文邕说:“其实我一直想说,你一直把自己绷得这么紧,总是这样不累吗?应该学着把自己放松点,人生在世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现在此处并没有人,戴着面具不难受吗?而且我看,这个面具有时已经成了你懦弱害怕的表现。”
高长恭斥道:“宇文邕你胡说什么!孤什么时候害怕过什么!”
宇文邕邪邪地一笑说:“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怕什么,或是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倒底在怕什么~所以你才在人前不敢脱下面具来,若是不怕,你现在倒是把面具摘下来呀!”
高长恭心中一阵慌乱,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胡说,自己怎么可能会害怕!宇文邕都是胡说!
宇文邕看着抗拒的高长恭叹了口气,慢慢走上前说:“高长恭你都要记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事别一个人抗着,你还有很多亲人、朋友,比如说我呀,我现在也是你的朋友,现在我在你身边,你别害怕,相信我。”
宇文邕抬起手摸上面具,高长恭一哆嗦本能地想躲,宇文邕一声喊,说:“别动!听我的放松点,相信我一次,脱了面具,你就知道其实可以很自由的!”高长恭被喊得一愣,犹豫中一咬牙,闭上眼睛任面具被别人拿了下来。
好吧,宇文邕忽然觉得自己去摘高长恭的面具是个错误!
轻轻闭着眼睛的高长恭不似沙场上的他耀眼夺目,也不似花海中的他明艳动人,不像醉风楼时生气十足,引人怜惜,此时的高长恭显得特别顺从,顺从的让他想~呀呸!我乱想什么!宇文邕心里狠狠地啐了自己一顿,看着闭着眼睛的高长恭扶着他的肩一把扭过去笑着说:“好了!”
高长恭睁开眼睛,只听着宇文邕在后面说:“怎么样,风自由地吹在脸上的感觉,要比戴着个破面具舒服多了吧!”高长恭笑了~
宇文邕咳了一声,脸上微微发热心里说:没事笑什么笑,好看了不起呀!咳,是挺好看的~
这么一想更不舒服了,看看高长恭还笑着,脸一红扭头转身上马大声喊:“高长恭,我们来赛马,看谁先到对面的山丘上!谁赢了,谁就可以提一个要求!”
高长恭听完一扬眉飞身上马拉起缰绳说:“好啊!我和你赌!”
宇文邕好奇地说:“你不问我什么要求?”高长恭扬起脸自信地说:“你必输无疑!开始!驾!”宇文邕见状一夹马腹高声喊:“高长恭你使诈!”
高长恭远远地回了声:“大司空不知道兵不厌诈吗!”
高长恭骑在爱马疾风上习驰而行,转头看向宇文邕笑着高声喊道:“宇文邕,跟我比骑马,你输定了!”
蜿蜒曲折的丘陵上,阵阵风吹起,一黑一棕两匹骏马一前一后飞驰而过,扬起飞散的落花,惊起纷飞的蜂蝶,一身描金绣纹白色朝服的高长恭如同离弦的箭一样策马奔腾,多久了……没有这么自在地感受迎面扑来的风,高长恭驰马纵情飞奔,身后的宇文邕一身黑底红纹的周服与黑马相应成彰,紧追其后!
宇文邕看着前方笑得一脸得意自豪的高长恭心中也跟着无比雀跃起来!风吹起他的衣摆,头丝随着骄健的身法上下飞舞,脸上嘴角眼睛都透着无比的欢快,他喜欢看见这样的高长恭,比什么时候的样子都喜欢!
“高长恭,我一定会赢你的!”宇文邕大喊着紧随其后!
“宇文邕,你输了!都说了,你一定赢不了!”高长恭到达终点后笑着看后赶到的宇文邕,宇文邕看高长恭笑得灿烂,跟着欢快地说:“是是是,谁不知道你兰陵王高长恭厉害~我输了,行了吧!愿赌服输,提个要求吧殿下~~别要我的钱,别要我的人,别要我的命就成!”
高长恭笑骂道:“真是无赖!”宇文邕装作非常吃惊的样子说:“殿下莫不是真看上了我的人?”
高长恭没好气地说:“你和延宗更像是兄弟,一样的不正经,一样的欠操练!”宇文邕笑着应道:“谢殿下夸奖~”“留着慢慢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