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寂静的世界,白茫茫的一片,生机全无,犹如死亡的气息,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一艘巨船飞驰而过,扬起四周的白雾。船下是似海非海的空间之海,异常平静的湖面,船上的人却不敢掉以轻心。巨船通身被一道光罩包围着,甲板上,四处皆有人警戒。
他们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快一个月了,此间遇见不少凶险,众人皆绷紧了神经,再加上这个空间毫无时间空间的概念,他们的心身已经达到崩溃的临界点,这样的磨难,就是铁血军人都有些受不住了。
孟欣百无聊懒的趴在船沿,望向寂静虚无的海面。海面上的白雾诡异的旋聚着,中心一颗血色的珠子微微转动。“这是……雾鲤。”她眼睛一亮,果见一团白雾已珠子为中心汇聚成一条鱼的形状,悬浮在半空,在靠近船沿时却被光罩挡住。小鱼撞了几下,仍穿不透。它那一只红色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孟欣,眼中净是无辜。
孟欣嗤笑一声,她的一只手毫不费力的穿过光罩,朝雾鲤伸去。小鱼血色的眼珠闪过一丝光芒,突然扯开嘴巴朝她咬过去。
“孟欣!”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孟欣条件反射的浑身一抖。与此同时,背后的衣领被抓住往后拽,雾鲤追着孟欣的指尖撞在光罩上,瞬间又散成一团白雾,与四周融为一体。
孟欣僵着脖子回头看背后那个黑着脸的人,扯出一张僵硬的笑脸“哥哥……”
孟岩沉着脸,抬手往外一抓,一只银白的雾鲤就被甩在了甲板上。他随手扔出一块铁块,不过几下就被吃的干净。一名士兵上前一刀贯穿了正在转溜的独眼,雾鲤的身躯立马化作一缕白烟。
孟欣咽了口唾沫,乖乖道“哥哥,我错了。”她最怕的就是面前这位只认识一个月的哥哥。当他黑下脸时,就好像看到当年逼着她修习武术的爸爸。
孟岩皱眉看了她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他向来是行动派,知道用什么方式更适合来警告面前这个小姑娘。况且,……他还无法摆正心态面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妹妹。
看着孟岩的坚韧挺拔的背影,孟欣不自觉的弯起唇角。孟岩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她自小与父母在不同空间生活,听说他们已经分别十六载了。此次追溯空间之河而上,就能回到爸爸妈妈以前生活的世界。那里还有许多亲人,都在等着她们回去。也许她还会有一个小表妹……一想到这,孟欣就忍不住激动。
又过了一会,船舱依旧没动静。妈妈说有事要和爸爸商量,就把她赶出来了,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干什么。她的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溜溜的转,突然眼睛一亮,随即偷偷的溜进船舱中。
背后那些士兵看她的眼神……尽是厌恶。
船舱中分成许多小房间,是用来给换下来的士兵休息的。她下了二层,二层房间是她们和孟岩,已及和孟岩一起来接他们的五长老在住。爸爸的房间在最里面。一道黑影闪入三层中。孟欣仔细一看,船舱空荡荡,难道是看错了。她蹑手蹑脚的靠近门板,竖起一双耳朵奋力的捕捉一丝信息。一双眼睛贼亮。
“……欣儿……”
“……走”
“误会……,……命……”
他们压抑着声音,孟欣只能依稀辨别出几个字。正听着一头雾水,里面却好像起了争执,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星城,我没有理由留下来。”
“你不能走,你该知道,欣儿根本离不开你。此番回去,他们会接……”声音的主人似乎有些急,声音拔高了不少。
“别傻了。你的父亲在等着你回去。还有你的族民,你的……妻子。我若再与你一起,你又该置她与何地,你该置我于何地!”
门后,孟欣的心跳猛然加速,回忆之前种种,有个答案已在心中却又不愿去想。
“我霸占了你十六年,你我又有哪一日是快乐的?从前的我不明白,如今经历了才后悔。”
“你后悔……”一丝颤抖的声音滑出,不知是愤怒还是凄凉,亦或是无尽的失落。
无忧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当年若没有那荒唐的一夜,就不会生下欣儿,也许我会回到我的家去,依旧无忧无虑。也不必像现在这样背负骂名,毫无尊严的度日。”
“这是你的心声?”孟星城握住拳头。
无忧看到他眼中的一抹红,面上一片凉薄“是。”
“那欣儿呢?你又将如何?难道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管不顾了吗?”孟星城抓住无忧的肩,逼她直视自己。
“她的出生,是我酿成的错。我搭进了十六年的光阴,足够偿还了。”无忧淡然的脱开他的手,“再过半日就到入口了,我先离开。用什么谎言都好,或者你可以告诉她真相。想怎么处理都随你。以后,别再见了。”
“别再见了……”门突然被推开,孟欣清冷的站在门口,船舱中光线昏暗,她的面容隐晦不明,双眸却有水光。“原来你是这么厌恶我。”
“欣儿……”无忧失神的喃喃道。
孟欣突然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于此同时,船身一阵剧烈的晃动,最上层的船舱似乎被重物重击,成了一片片碎板,甚者连二层的顶层都出现了一个巨型的窟窿。碎裂的木板堵住了背后的路。
“欣儿——”身后传来无忧的喊声,孟欣却呆愣在原地。一只巨大无比的血色的眼珠子出现在那个窟窿上。孟欣屏住呼吸,生怕被它发现。那眼珠子转溜了几下,慢慢离开孟欣的视线。孟欣陡然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所以的光都被遮去,那只眼珠子完全贴着木板,刚刚好堵住那个窟窿。船舱距离不高,孟欣甚者能看到其中的纹路,和一闪而过人性化的戏谑。
“桀桀,发现了一个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