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厕所出来,刚好碰到何咸和陈宫往门口走,刁小蝉走上来问:“你们这是去哪?”
两人旋即停住脚步,何咸拉着陈宫的手,笑着说道:“陈兄学识渊博见识不凡,与他一番晤谈让我受益匪浅,此等大才理当为朝廷效力,我这便带他去见我父亲!”
“能得到公子的引荐,看来陈相公要飞黄腾达了!”刁小蝉关切地问,“陈相公,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不要紧吧?”
陈宫当即躬身说道:“多谢小姐关爱,些许小伤并不妨事!”他大约猜到自己这一去多半不会再回来,略一停顿说道,“小姐救命之恩,陈宫不敢相忘,倘有出头之日,必报小姐大恩!”
刁小蝉见他心心念念不忘报恩,笑着说道:“公子说哪里话,你我萍水相逢也算有缘,何谈一个报字,希望公子此去能得到何大将军的赏识,早日功成名就建功立业!”
何咸在旁催促道:“你俩快别这么客气了,陈兄咱们这便走吧,再迟些怕是我父亲要进宫去了!”
陈宫冲刁小蝉作了一个深揖,跟着何咸向门外走去。
喜鹊儿端着果盘走过来,见两人出门而去,问刁小蝉道:“小姐,他们这是去哪里?”
“将军府,何公子欲将陈相公引荐给何大将军!”刁小蝉转身往屋里走时,随口说道。
喜鹊儿跟在她的身后,轻声说道:“这个陈宫真是因祸得福呢,能得到何大公子的引荐,是多少太学生梦寐以求的好事啊,许多人拿着钱都找不到门路,他竟平白无故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说起来这都是小姐您的情面呢!”
刁小蝉理了理裙裳,说道:“丫头不要瞎说,我一个沦落风尘的歌妓,能有什么情面,人家陈相公确实有才干,所以才会得到何公子的青睐!”
“有才干的人多了,这洛阳城里难道还缺有才干的人么,也没见何大公子对谁青眼相加过,姓陈的若不是被小姐救回来,且不说会得到引荐,现在是死是活还说不准呢,说到底还是小姐情面大!”
这小丫头伶牙俐齿,一时间刁小蝉竟找不到话接,于是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嗔怪道:“小机灵鬼,就你知道得多,快去给我找个盆子来!”
喜鹊儿哦了一声,转身去找盆子。刁小蝉径回屋里,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把被大姨妈弄脏的那套脱下来扔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喜鹊儿拿着一个木盆走进来,说道:“小姐,盆子找来了。”
刁小蝉把脏衣服放进盆子,正要端着去洗衣服,喜鹊儿莫名其妙地问道:“小姐,您要去做什么?”
“洗衣服啊!”刁小蝉回头看着她。
“我的小姐,洗衣服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您做呢,何大公子要是知道了,非扒了喜鹊儿的皮不可!”小丫头急道。
刁小蝉莞尔一笑,道:“这是我贴身的衣服,我自己来洗,何大公子不会知道的!”
这个理由虽然很充分,但其实刁小蝉心里很清楚,自己只是角色还没有转变过来,从前都是自己洗衣服做家务,现在虽然身份变成了富贵人家的小姐,但生活习惯却还没改过来,因此才被这种惯性所支配。高贵是一种习惯,底层走来的她暂时还不适应。
“我是您的贴身丫头,贴身丫头洗贴身衣服,这才合情合理啊!”喜鹊儿一把从她手里抢过盆子,边往外走边说道,“您还是留在房里绣花吧,以后所有的衣服都要喜鹊儿来洗!”
听喜鹊儿这么说,刁小蝉有点哭笑不得,洗衣服这种事情她自己可以搞定,毕竟以前经常做,可是绣花却是一窍不通啊,她这双拿惯酒杯和圆珠笔的大手,怎么能捏得住那么小的绣花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