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被他攥住了手,刁小蝉惊得一愣,脸上一阵羞赧,悄然用力一抽,挣脱了他的束缚。
张奉顿时一阵慌乱,神情很是尴尬,两只手胡乱地搓着,掩饰自己的紧张。正是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这份紧张,让刁小蝉相信他对我的感情并不虚假。
道理很简单,像他这种久经风月的纨绔子弟,完全是女人堆里滚出来的,什么阵仗没见过,慢说是拉拉手,就是钻进女人裙子里,恐怕也不会轻易脸红,如今只是摸了一下手便如此紧张,只能说明他动心了。
男人不动心是不会紧张的,只有动了心才会表现出拘谨扭捏,这是一个坐台的同事传授给她的相人经验。
刁小蝉虽然反应敏感,却不是怕他摸手,而是怕他得寸进尺,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这双手曾被许多男人摸过,在酒吧里混饭吃,不让人在身上乱摸,再不让人摸摸手,那基本就没得混了。
刁小蝉要保住饭碗,只能把这双手舍出去,与那些被男人摸遍全身的同事相比,她这已经算是清高到云彩眼里去了,如果连手都不让人碰,也不用老板炒鱿鱼,自己滚蛋就是了。
虽然摸手不算什么大尺度,但有时也十分尴尬,坐台这一行干久了,什么奇葩都能遇到。
有一次一个混蛋抓着她的手,一边夸手长得好看,一边求她帮忙撸一下,那时刁小蝉刚入行不久,还不懂撸这个字的另类内涵,后来等她弄明白了,立时羞得脸红到脖子根,虽然那人开出了撸一次两百的价码,但刁小蝉还是逃跑了。这种龌龊勾当,她一个少女如何干得出来,就是打死也不干。
张奉见她有些拘谨,笑着掩去尴尬,温声说道:“小姐难得到此,请里面坐!”说着引她来到几案旁,转身朝门外拍了拍手,旋即便有人端茶进来。
落座后,刁小蝉感到相当不自在,倒不是因为张奉的缘故,而是因为眼前这几百幅画像,试问有谁坐在挂满自己画像的屋子里,仍能淡定从容谈笑风生?
正当她无所适从时,丫鬟端茶进来,刁小蝉不经意地一瞥,蓦然地发现这人竟是凤儿,忍不住一阵惊喜,失声喊道:“凤儿!”
凤儿抬头看到是她,激动得茶水差点洒在身上,慌忙将托盘放在几案上,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地道:“小姐,你怎么来了?在春明乐馆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说着,眼泪便扑簌簌地淌了下来。
见这丫头如此挂念自己,刁小蝉心里着实感动,强忍着泪水站起身,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拉着她的手宽慰道:“好凤儿,你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这丫头是她穿越到这里第一眼见到的人,对她知心贴肺无微不至,简直比亲姐妹还要好,虽然两人才分别一个晚上,却已像好久不见,见她在长乐坊安然无恙,刁小蝉也非常高兴。
“小姐,让我看看你瘦了没有?”凤儿紧张地打量着她。
刁小蝉心道巴不得瘦呢,只要胸不变小瘦成一道闪电才好,但嘴上仍说:“没瘦!才过一个晚上哪那么容易瘦,我吃得好睡得好,兴许还胖了呢!”拉着手问她,“你怎么样?在这里住得惯么?”
凤儿见她一切如常,情绪很快稳定下来,瞥了一眼张奉,轻声说道:“张公子对我很好,只让我负责打扫舒荷院,其他事都不用做!”
刁小蝉转身向张奉谢道:”多谢公子替我照顾凤儿,我俩自幼一起长大亲如姐妹,公子如此待她,蝉儿着实感激不尽!”
“小姐不必客气!”张奉淡淡一笑,说道,“凤儿姑娘是蝉儿小姐你的人,在下待她自然与别人不同,这舒荷院也需要有人照看,凤儿姑娘是最合适的人选!”顿了顿又道,“只是眼下良巢已备,独不见凤凰来居,小姐不觉得遗憾么?”
说这最后一句话时,他眼睛直视着刁小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