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收到邀请的大臣陆续来到王府,大家真的以为是王允的寿诞,每人还备了一份礼物。王允对这些并不在意,和大家客气了一番,便吩咐家人上菜开宴。
家人们早已得到王允的命令,人一到齐立马关门谢客,任何人谢绝拜访,并且安排人看守大门,一有情况赶紧通报。
酒菜上来后,下人们自觉退了出去,还将门关上了,大家都感到莫名其妙,这司徒府的规矩真奇怪,祝寿还偷偷摸摸的,不过众人知道王允并无恶意,也就没有当回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正在谈笑风生,王允突然掩面大哭起来,弄得众人全都傻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起初众人以为他是有感而生,想起了什么遗憾的事情,后来才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在座诸人数袁隗最为德高望重,坐在宾客首席上离王允最近,见这位老同僚哭得蹊跷,不安地问道:“王大人这是怎么了,今天是你的寿诞,为何突然痛哭?”
王允抹了一把眼泪,伤心地说道:“诸位有所不知,今日并非老夫的诞辰,只因想与诸位叙旧,怕董卓见疑,因此才想出这个托辞!”
王允环视众人,继续说道:“想我大汉自高皇帝开国以来,已历四百余年,今董贼欺君罔上,害主谋国,是可忍孰不可忍,诸位都是久食朝廷俸禄的人,能不痛心疾首么?”说完又哭了起来。
众人见他说得悲壮,又想到自己随时也有可能被董卓杀害,也都跟着哭起来,一时间屋里响起低沉压抑的痛哭声,过寿弄得像哭灵似的,显得很是滑稽。
在座诸人就数典军校尉曹操年轻,但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他见这群老臣像娘们似的躲在屋里哭,被董卓吓破了胆,不觉笑出声来。
王允见大家都在哭,曹操却在笑,生气地指着他道:“曹孟德,你家也是世代食着朝廷的俸禄,目下董卓弄权,天子蒙难,你就没有半点忠义之心么?”
曹操见王允训责自己,索性站起来把话挑明:“在座的都是朝廷重臣,恕曹操说句实话,诸位就是哭到天亮,能把董卓哭死么?”顿了顿又道,“以我曹操之见,有没有忠心不在于哭不哭,而在于怎么做!”
曹操一番话,把众人都说傻了,有几个大臣甚至认为他说得对,但碍于王允的情面不敢声援他。
不过王允也非糊涂之人,当即听出曹操话里有话,当着众人不便详问,便道:“董贼欺君弄权,咱们身为汉臣不能作壁上观,诸位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办才好?”
众人见他有送客之意,齐声道:“王大人所言极是,我辈久食汉禄,与董贼势不两立,是该好好想想才是!”说着都起身向他告辞。
王允起身拜了一拜,说道:“诸位好走,恕老夫不远送了!”转身向管家吩咐道,“替我送送诸位大人!”那管家领了命,走出去送客。
王允悄悄让人留住曹操,带至后堂密室,拱手拜道:“孟德一言令老夫醍醐灌顶,必有妙计教我!”
曹操也回拜道:“司徒大人过奖了!曹操正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