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病房,躺在病床上小睡,任由时间流逝。不知不觉间,当我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我掏出了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真没想到我睡得还挺安稳的,居然都已经到了第二天了。
这个时间段,医院病房当然已经谢绝探望。大多数的病人也都入睡了。我跳下床,决定开始自己在医院的探索。
以我的猜想,那份协议应该留在张文杰的办公室里。毕竟他们又不太可能知道我是个职业老千,溜门撬锁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他们应该不会有很强的戒心吧。
办公室的抽屉即使上了锁,我也可以轻易打开。在此,我不得不庆幸,虽说自己失去了记忆,不过还记得吃饭的家伙怎么使用,这真是谢天谢地。
我轻手轻脚地准备离开,忽然听见脚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一惊。本来安静的病房突然冒出这样的身影,我心里顿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都说医院是怪谈最多的地方。毕竟老是有人死亡,但是我应该不至于这么点背,刚刚解决了地狱来电,又要来一次“医院怪谈”?
我连忙用手机的荧光照了照地板,上面自然是干干净净。
我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要知道即使是对付钱菲菲那样的厉鬼的时候,我都看不见她的身形。如果说医院里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我是绝对看不见的。可现在我手边连一块盐巴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我想了想,止步不前那才是死定了。我以前也没听说这家医院有什么怪谈,刚才的声音一定是我疑心生暗鬼,自己吓自己而已。
这样想着,我轻轻开门走出了病房。
走廊上只有并没有灯光,不过脚边安全出口的指示灯还是给了我一点光亮。只不过这莹绿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无比诡异。
我就奇了怪了,这家医院是什么心态,居然把指示灯弄成绿色,不知道这样子看起来很恐怖啊?(其实所有地方都是这么个套路……)
因为晚上还是会有值夜班的护士,所以我也不敢大摇大摆地乱走。我想了想,还是跑楼梯最实际。因为去电梯的话一定会途径护士站,容易被发现。
我方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了一个轻轻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内。
我背脊一寒,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有脚步声?别的我不敢夸口,轻声行动对我而言并不是难事,所以我自信自己走路不会发出丁点声音。况且那个脚步声跟我的步伐一点也不配合,显然是黑暗中有谁尾随在我后面。
我猛地转身,这一看差点没把我的魂给吓走。
丫的在我身后竟然站着一个小孩,穿着一身染血的病服。最要命的不是这个,关键问题是这个小孩居然整个人都惨白惨白的,头发眉毛一片雪白,脸也是苍白苍白的。
这TMD不是鬼还有什么是鬼啊!
我倒抽一口冷气,心想这次真是点背到姥姥家去了。丫的我连钱菲菲化身厉鬼后的样子都看不见,但是这小孩居然能够在我面前现形,那岂不是说他的实力跟瑀蛇相当?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慌乱中,我也没想着跟这个白色小鬼硬碰硬,现在对我而言,偷出那份协议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我撒腿就跑,那白色小鬼毕竟只是个小孩,如果不会穿墙瞬移之类的特技,是追不上我的。我一溜烟跑进安全出口,沿着楼梯一路狂奔。
跑了好几段楼梯,我抬头看了一眼,确认那白色小孩没有追上来。我松了口气。看来这鬼魂也不是特别厉害。要知道按照恐怖片里的惯例,这种小孩子的鬼要是出来了,那真的是要死得很惨的节奏。任何人都难以逃出生天。最为恐怖的是,鬼魂是难以用人类的常识来衡量的。就比如说楼梯,鬼完全可以穿越楼梯直接下来,我即使跑得再快也不是它的对手。现在我只能够庆幸自己没有被那个白色小孩盯上了。
丫的,我最近怎么就这么点背,看个病都遇上黑医院,住个院都遇上冤魂不散。这TMD该不会是现实版咒怨吧?如果真是那样,估计第二天早晨,我的尸体都拔凉拔凉的了。
因为脱险,我也不再狂奔。我多少也得节省点体力,不然回去的时候再遇上那白色小孩,我就死翘翘了。
我蹑手蹑脚地摸到了张医生的问诊室。我记得他的办公室也在这里。我摸出随身携带的钥匙圈。我在钥匙圈上刻意缠了一段铁丝。我拆下铁丝用于开锁。眼下没有专门的工具在,我也只好用这东西替代一下了。但愿门锁不是什么高档货。
我细细听着内部的声音,好一会儿才搞定。我悄悄地推门而入。
我绕到办公桌前。这里的抽屉自然也上了锁。我用铁丝尝试了一番,发觉刚才使用的铁丝稍微粗了一些。无奈,我只有再从钥匙圈上拆下稍细的铁丝。
话说回来,我不得不对自己居然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感到无语。我是老千,不是毛贼,搞得这么专业是要闹哪样啊?
吐槽归吐槽,我还是得继续开锁。
把细铁丝伸进钥匙孔,我摆弄一番,感觉到了钥匙咬合的大致形状,正准备开锁,我忽然听见了轻轻的脚步声。
我一惊,难不成是有人来巡视了?不对啊,我明明把门关上了。
念及此,我忽然感觉到一阵恶寒。我连忙用手机荧光照明,接着回过头去查看情况。
就在我身旁,一张苍白的脸与我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
那个白色小孩居然跟到了这里!!!
“哇啊啊啊啊啊!!!!??”
我不由得发出一声惨叫。饶是我神经再大条,在这种漆黑的环境下突然发现身边冒出一个白色小孩,我也顶不住那深入骨髓的恐怖。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手脚并用地向旁边爬去,只想从这个白色小孩的身边逃开。
然而那白色小孩似乎缠上了我,居然朝我跑了过来。我心一横,这种情况下,只有拼了!
就在我下定决心准备拼命的时候,那白色小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转过身去,一溜小跑离开了。
我愣在原地。
这是啥情况?难不成是我凶恶的眼神把这小鬼吓跑了?我也不细想,姑且就当做是如此吧。
我爬回到办公桌前,继续我的开锁作业。
成功打开了锁,我借着手机的荧光翻找起来。总算是我运气好,找到了之前签字的协约。看来张文杰的防范意识可不咋地。想来也是,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溜门撬锁是我的专长呢。
我草草翻了一遍具体的条款。果然如我预料的那样,这正是遗体捐赠志愿书。我正打算拿了它走人,我忽然发现最后的签名部分字迹的颜色有些不对。
我记得当时我是用蓝色墨水的钢笔写的字,可是这里的签名却是黑色的……
虽说也有可能是复写纸的颜色是黑色,但是出于保险起见,我还是仔细确认了一下这份协约。
这TMD是复印件!我心中顿时拔凉拔凉的。想不到张文杰居然做事滴水不漏。除了在别处保存协约以外,还留了一份复印件。
如果不能够找到原版,毁掉复印件的话,我还是得死在这里!
可是,这种时候我又该上哪找原件呢?
不管怎样,此地不宜久留,先回病房一趟。
我正想收拾干净入侵的痕迹,但是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我便不做掩饰,直接离开了。
……
我回到病房,本来是打算直接睡下的,然而病房的门居然是开着的,这让我有些奇怪。我明明记得我离开的时候关好了门啊。
我连忙用手机的屏幕照明,只见那个白色小孩径直站在那个老大爷的病床边。注意到我的到来,白色小孩缓缓转过头,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勒个去啊!小鬼,我这是怎么你了,怎么走到哪都有你的影子啊?
老子平时虽然做过一些坑蒙拐骗的事,但是从来没有坑害过小孩啊,你丫的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到底想干什么啊!
本着豁出去的心态,我指着那白色小孩道:
“小子,你为啥老是缠着我?”
这鬼魅一般的小孩自然是不会回答我了,他盯着我,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在此时,那老大爷醒了过来。老年人总是浅睡眠,随便一点响动就会被吵醒。他醒来看见了那白色小孩,脸上不惧反喜。
“大牛啊,你又来看我了啊!”
我靠!你大爷啊!你这是看见个人就当做大牛了啊!
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大爷就这么被这个厉鬼所害,我立刻冲到大爷面前,使出吃奶的劲把他抬下了病床。
“诶?大牛,你要干啥呢?”
“大爷,看清楚些,我可不是你家大牛!”我吼着。按理说即使耳朵再背,我在他耳边这么吼,他也应该听得清楚才对啊。不过……
“大牛,我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俺那存折的密码是……”
“大爷,打住,打住!我要你存折密码干啥!”我小心地盯着白色小孩,同时想方设法跟老大爷解释。不过这耳背兼眼花的老大爷压根就没搭理我。
“密码……密码是啥来着?”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啦!”我怒道。那白色小孩嘴角突然浮现一丝骇人的笑意,那诡异的笑容让我整个人都如同进了冰窖一样,全身发寒。
“那可不行,那是我存了大半辈子的积蓄,总共有两百多万呢……”老大爷说着,竟然拿出了一张存折在我眼前晃了晃。
“纳尼!?两百万!?大爷,加油,努力,快点告诉我密码!”我把老大爷放在我的病床上,自己则挡在老大爷面前,阻止白色小孩靠近他。
“密码是啥来着……”老大爷还在努力回忆,我也稍微从天降横财的美梦中恢复过来。
丫的,现在是考虑那种事情的时候吗?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白色小孩,不知为何,从刚才到现在,他都没有任何举动,难不成这鬼魂是睁眼瞎?
“密码是啥来着……”老大爷继续念叨。
“大爷,别浪费脑细胞了!现在可不是考虑那个的时候。面前可是有一个厉鬼在啊!”
我原以为自己的这番话不会得到老大爷的回应,哪里想到老大爷居然听清了我的这句话。
“厉鬼?哎呀,大牛啊,你不要害怕,俺年轻的时候可是道士,我这里有捉鬼降妖的法宝。”说着,老大爷在自己的病服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递给我。
虾米!?难道说……难道说我何南终于时来运转,在最后的最后得到了神秘老人赐予的绝世法宝,从此开始了顺风顺水,嚣张跋扈的都市生活!?
我接过那东西,拿到眼前一看,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
这……这老大爷居然把他用来验尿的空瓶子拿给了我。若不是我知道这老大爷本来就有点脱线,我绝对会以为他刻意整我!呜呜呜……这是对我纯洁脆弱的心灵残忍无比的摧残啊!
“大牛,不要慌,快亮法宝,捉鬼降妖急急如律令!”老大爷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背,催促我使用验尿瓶。
……考虑到在场没有什么外人,除了一个脱线的老大爷和一个诡异的厉鬼男孩以外没有人类,我决定豁出去了!
“受死吧,妖孽!”我高呼一声,同时高高举起验尿瓶,宛如修仙小说中,主角霸气地祭出法宝捉鬼降妖一般。如果有特效师的话,现在一定是光芒四射,那恐怖诡异的白色小孩在光芒中灰飞烟灭了吧。
当然,现实是苍白的,我这么做以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就这么和这个白色小孩对峙着,不过,那白色小孩嘴角微微抽搐,最终捧腹大笑起来。一边笑,他一边用稚嫩的童声道:
“大叔,你好有趣啊。”
“靠!厉鬼开口说话了!?”我吓了一跳。我依稀记得钱菲菲化身厉鬼的时候可是几乎不会说话的。
“谁跟你说我是鬼了?”白色小孩笑得直不起腰来,他趴在病床的一边。
我脸上火辣辣的,此刻我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带这样子玩我的啊!我是想着这里没有外人,所以犯二做脑残的事也不会被人知道,才……才那样子的……
呜呜呜……我那颗脆弱的少男之心啊!!!!
“别笑了!混蛋,你不是厉鬼怎么浑身白色!?还穿着染血的病服?”
“那啥,别激动大叔。”白色小孩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只是他一看到我,就又忍俊不禁,无奈之下,他只好转过头去,才好好地对我说道,“我只是得了白化病而已。至于病服上的血,当然是为了吓人好玩才涂上去的红色颜料啦。”
我听这小鬼说话有条有理的,全然不像是被怨念束缚的厉鬼,这才相信他是活人。不过这下我反而不能够放松了。
“靠!小鬼,我警告你哦,马上把刚才的事统统忘掉,不然我扁你哦!”
“嘻嘻,大叔,你恐怕做不到哦。”那小鬼摇了摇食指,“你应该不知道我是谁吧?”
“你是谁?”我一脸不解。
“我叫陆遥。是陆家的最后一员。”
陆?我努力回忆,不过我还是想不出这个姓氏有什么奇怪的。这也不能怪我,谁让我失忆了来着。
陆遥见我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他也懒得多做解释,只是随意地说明道:
“总之,你就把我考虑成一个豪门最后的直系血亲好了。陆家的先辈都有着自己的想法。财产的继承是总财产的一半作为遗产留给陆家人,另一半则交以陆家的基金会,用于慈善活动。不过若是出现没有陆家直系血亲的情况,那么那价值上千亿的资产就会全部用于慈善。”
“换言之,有一些觊觎那些财产的人会拼死保住你的性命,然后趁着你活着,假借你的名义使用那笔由你继承的财产。”我迅速思考得出了结论,同时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安的念头,“你……该不会除了白化病以外,还有什么急需骨髓移植的疾病吧?”
“你很聪明呢。”陆遥点头承认,“我听说自己马上就能够接受骨髓移植,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能够和我的骨髓匹配的人,全世界恐怕也没有几个。我想一定是今天的病人中发现了合适的人选。我就找到了今天入院的病人名单,接着扮鬼一个个地恐吓过去。目的就是为了赶走所有在今天入院的人。”
听陆遥话里的意思,他似乎并不希望自己的病好起来。
“为什么呢?”
陆遥苦笑,脸上满是无奈。说真的,我觉得这样年龄的孩子是不应该露出这样的表情的。不过事实就是如此。他不仅仅被病魔折磨,更是被那些利欲熏心的大人们利用,肩上还承载着所谓豪门最后一人的责任……也难怪他没有活下去的念头。
“抱歉,我似乎没必要问呢。”我叹了口气,“你的想法虽然不错,但是我也不能简单地离开。”我把自己被张文杰要挟的事简单说明了一番。
陆遥眉头一皱,他显然是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一手。他毕竟只是个孩子,以为把人赶走了就没问题了,哪里知道大人的世界还有这样那样的麻烦。
“小鬼,如果你肯配合我的话,我还是有办法脱身的。不过在那之前,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说一个故事?”
陆遥奇怪地看着我。
“别害怕嘛,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
我自认自己的年龄还没有到可以跟小孩漫谈人生经验的程度,但是我觉得有些事我必须告诉这个男孩。
人……为什么活在这个世界呢?这个问题,在我死过一次之前,我从来没有认真去想过。即使是现在,对这个问题我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是我相信人活着,总该有一点意义。
“若是以单纯的社会性而言,迎合他人的要求而活着,只不过是成为一件道具而已。但是人并不是道具。无论行动有多少限制的枷锁,人总会有一定的自由用来追寻。”
“追寻神马呢?”
“这个就得看个人了。我想,现在的我追寻的应该就是一种非人的境界。”
“非人的境界?”
“简单说来,就是不被世俗偏见影响,始终保持自我的判断。就像是古代那些非人妖怪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做自己想做的事。”这种自由普通人或许可以拥有,但是普通人无法下定舍弃平凡生活的决心。
“可是……大叔,你只是个普通人诶。”陆遥一脸的不信服。
“切,别看我是普通人,我可是死过一次诶!你知不知道像我这种死而复生的人随便拿到一部小说里都是主角啊!”当然,我的心声是:反正这小子也不知道我平时的苦逼样子,此刻当然要把牛往天上吹了。
陆遥将信将疑。
反正我已经把想说的话都说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了。
然后么,就是我自己的事了。要想从张文杰那里把协议的原件搞到手估计得……
……
……
天明以后——
张文杰早早地来到病房探视。
我当然已经起床,以精神饱满的状态对阵他。
“张医生,我要办理出院手续了。拜拜。”我打了个招呼,直接就走向门口。
张文杰沉声质问我:“你偷走了协议?”
“协议?那是神马东西?话说回来当初我有跟你签过什么协议么?”我打断了张文杰。看他的反应,应该还没去过藏原件的地方。看来这一回是我赌赢了。如果他事前就去了的话,我就错过了跟踪他的最佳时机了。
张文杰神情有些扭曲,他明显没有预料到我突然会这样底气十足地跟他说话。
“你……”
在这里可不能给他掌握主动权的机会。我立刻打断道:
“在阴我之前,最好打听打听我何南是什么人。”天地良心,我何南就是一个小老千,不过在这种时候就得装X,也不知道能不能唬过去,“拜拜。”
说罢,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
张文杰急匆匆地走着,显然是去确认协议的原件是否安好。他也不是白痴,肯定会留心是否会被人跟踪。只不过他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除了几个耐不住寂寞的住院小孩在走廊里跑来跑去惹来护士的责备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来到神经科科长的办公室,张文杰敲了敲门然后进去。
科长并不在,他也不在意,也不需要别人允许,他就用钥匙开了一个抽屉,他从中取出一个档案袋。打开档案袋后,他确认了协议的原件还在,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悠闲的口哨声。
“张医生,那是什么东西?”
张文杰猛然抬头,发现竟然是陆家的那位少爷站在门口。
他松了口气。
“没什么。您怎么来这里了?”
“我跟其他人玩捉迷藏,觉得这里比较安全,就躲进来了。”
张文杰也没有多想,把档案重新放回原处。锁好抽屉后,嘱咐了陆遥不要乱动东西之后,他便离开了。
……
接到陆遥的信号已经是我离开一段时间以后了。我重新回到医院。当然,为了避免引人耳目,我特地潜入了护士工作站,偷了件男护士的衣服穿上,顺带戴了口罩。
做好伪装,我才潜入了科长办公室。
在办公室内并没有人,这多亏了陆遥把人支开了。不过虽说陆遥身份特殊,对于那些见钱眼开的医生有着相当的影响力,但是我还是没有太多时间,必须速战速决。为了保险起见,我点着了一根香烟放在边上,如有变故,我宁可一把火烧了这里,也不能让那份档案继续留下。
我找到了那个抽屉,迅速用开锁工具开了锁。我刚刚找到那份档案袋,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粗暴地打开,只见张医生协同三名壮汉鱼贯而入,显然是埋伏已久。
靠!?难道我运气就这么背?看架势,我想应该是让陆遥做内应的事被发现了。不然就是这个张文杰警惕心高得可怕!
“哼哼……”张文杰似乎很是兴奋,“小偷先生,你居然想偷这里的东西,真是活腻歪了。”
我不敢开口。张文杰应该听得出我的声音。眼下我带着口罩,他们不知道我的真面目,如果能够逃脱,他们找上门来,我一口咬死不知道就能蒙混过去。所以了,现在不能暴露自己的声音。
但是要想从这里逃走谈何容易?三名壮汉外加一个张医生……
我心一横,宁死也不能交代在这里。
我把双手放在身后,一步步后退。咋一看我是被逼到了墙角,但是这却是我的目的所子啊。
他们四人步步逼近,似乎不留一点容我逃脱的间隙。
我估算着距离。若是再靠近一点,我就真的没机会脱身了,只有现在出手了。
于是乎,我从身后取出一个档案袋猛地砸向我面前的张医生,接着向前冲去。同时,我又摸出一瓶药用酒精,扔向办公桌。
那三名壮汉当然想要拦我,不过他们身后的办公桌瞬间爆出一阵火光。那三人本能的退了一步,不敢接近那火焰。趁此机会,我冲向燃起的办公桌,跨过火焰,冲出了办公室。
而我身后,办公桌已然烧了起来,那四人忙着救火,没办法追赶我。
……
趁此机会,我逃出了医院。在路边把衣服一脱,抓在手中。我可不能把这东西扔在附近,没准上面就残留了毛发啥的,被用作检证证据。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了几个街区。瑀蛇大姐忽然从天而降,一下子缠上了我的脖子。
“小伙子,这次你似乎失败了哦。”她略显可惜地说。
“那可不一定。”因为已经脱离险境,我悠哉地说道,“至少我活了下来,而且……”
我从身后拿出一档案袋。
“诶?这是啥?”瑀蛇大姐虽说在暗处观看了全部经过,但是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在被围堵的时候,双手放在身后具体做了什么。
“简单说来,当时我刚找到那份档案袋,就被张文杰发现了。我就从抽屉里抽走了两份档案袋,接着把香烟扔进了抽屉里。接着我把手放在了身后。把我需要的档案袋折叠好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内侧,然后又把衣服塞进了裤子,这样子就看不出我偷藏了一份档案。然后,我就把那份不需要的档案扔向了张文杰,把那瓶顺来的酒精扔向抽屉。那截烟头本来就微微把那些档案烧着了,撒上高浓度的酒精以后,立刻剧烈燃烧起来,顺带还产生了小小的爆炸。借此机会我逃了出来,而且带出了我需要销毁的原件。”
“可……你为什么不直接放火呢?”
“纵火罪很严重的好么……如果说那些档案没有抢救余地的话,他们绝对会全力擒住我这个犯人的。所以要想脱身,必须让他们以为有一定的希望。也即是——我没能拿到想要的东西。”我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瑀蛇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我的想法。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何南的智力数据更新为70,其余数值不变。】
听见任务完成的提示音,我感觉无比舒畅,尤其是在我听见自己的智力值又有了变动的时候,我真心觉得自己果然还是靠头脑吃饭的头脑派啊。嘻嘻,在这么下去,我距离传说中的智力一百越来越……
啊咧?等会儿,七十?我怎么觉得这个数字比原来低了?
“那个……瑀蛇大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的智力值怎么没有提升,反而下降了?”
“没有弄错。”瑀蛇也是一本正经,“在晚上你不是被那个人类吓得够呛么?那种程度的扮鬼就把你唬住了,你的观察力还是不够格呢。”
啊!?这……我丫的那个时候居然忘记了瑀蛇大姐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啊!也就是说我那个样子全部被瑀蛇看在了眼里啊!丢……丢脸丢到地球另一端去了……如果是陌生人也就算了,居然……偏偏让瑀蛇大姐看见了……这……这让我有什么脸见人……不对,见蛇啊!
瑀蛇语重心长地安慰道:“别伤心了,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傻X的。”
“瑀蛇大姐,你这话说的,你以为是女人啊……”我觉得自己连吐槽都是在敷衍了。不……不忍直视啊……
“开心一点啦,小伙子。”瑀蛇大姐温柔地说道,“你要这样想,自己从此以后就学会了新的强力技能了啊。”
【系统提示:何南习得技能:犯二。】
……那个……瑀蛇大姐,你确定你不是在玩我?
“抗议!我才不要这种坑爹的技能啊!再说了,这种时候突然推出技能系统是闹哪样啊?我可是普普通通的人类啊,哪里会有技能这种坑爹的设定啊!”
“嘻嘻……别闹了小伙子。乖。”瑀蛇轻轻舔了我一下,那一丝冰凉让我不由得放弃了继续抗议的打算。
唉……反正……反正我就是这个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