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吕嚚的帮忙,我这个“衣冠不整”的人才能够混进大厦。这大厦的一楼是颇为宽敞的大厅,内部的装饰摆设显然是名家设计,用着现代建材展现出了高雅古典的格调。最为惹眼的事前台接待的后墙上并排悬着中韩两国的国旗,这倒是让我颇为意外。
之前看那李老头用的是中国功夫,所以我还以为这精武盟是一群学中国武功的人搞起来的,现在看来,似乎我想错了?
仔细想想,人家这名字是亚洲跆拳道联合协会总部……感情是韩国人办的?
“变态何,你闲着没事干来这里干什么?学武吗?你该不会是真的打算深入我们的世界吧?”吕嚚走在我前面,头也不回地说道,她也不等我回答,就自顾自说了起来,“嘛……如果你真的愿意刻苦锻炼,我也蛮支持你的。不过我得事先跟你说一声,这里的师傅除了那几个老家伙,其余的都是花架子。你就算跟他们练一万年也不可能跟非人交手的。”
吕嚚毕竟是商人出生,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根本不给我回答的机会就啰嗦了一大堆。
那啥……吕嚚小姐,我其实只是来当间谍的诶……
不过既然你这样子误解的话,那我就干脆顺水推舟装作是为了学武而来的好了……
“吕嚚小姐,你能不能带我参观一下这里,我……”
“喂,你以为本小姐是免费的导游吗?别以为你在巴黎那边救过我就可以随便对我提要求。”吕嚚脸色不悦,话虽如此,她也没有直接拒绝,转而问起了别的,“说起来……你小子似乎是小蓂的朋友?”
小蓂?该不会是说阮蓂吧……
“应该算是她的朋友……吧。”说是这么说,但是认真考虑的话,或许在阮蓂的心目中,我应该是属于那种稍微有点用的跟班?
不不不,这种微妙的比“备胎”还不如的“千斤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丫的我真的是那家伙的朋友!没错,绝对是写作朋友读作朋友,表里如一绝无第二重意思的那个朋友!
“嗯……那这样也好,在这里稍微卖个人情也不错吧……”吕嚚毫不掩饰地把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变态何,你应该是为了学习真本事才来的吧?”
“呃……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能够大致介绍一下这里的主要设施……”
嗯……正所谓混入敌阵,首先得摸清楚地形,这样才方便之后跑路嘛。
“那……好吧。”吕嚚似乎本打算直接领我去见这里的老师傅,在听了我的要求后,她虽说有些不情愿,还是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
吕嚚嘴里碎碎念着,带着我走到了一楼西侧的休息区,结合着这里设置的导航电子板上显示的信息,她向我说明了这幢大厦的大致区域构成。
“这里是休息区,基本上是尚未成为会员的人才会在这里,然后往上数到第十层都是这些一般会员的出入的地方。然后每层都会一一细分成休息区,更衣区,考核区,训练区。训练区又再分成成年男子,女子,儿童,少年区。基本上层数越高,学员的跆拳道段位也越高。十层往上就是稍微高级一点的会员训练区了。因为场地的分配方式不同,所以基本上是两层为一个段位的区域,而且还多了用于学员之间交流的高档休闲区。”
我在一旁主要是记着各楼层的平面图,顺带听吕嚚的讲解。只是听了吕嚚后面说的话,我不由得对这栋大厦的功能产生了疑问。
那啥……这里真的是教武功的地方吗?虽说挂着的牌子是跆拳道,也就是说教的是跆拳道啦……但是这种奇怪的区域设置是怎么回事啊?一般联想到练武场都是学员刻苦练习,完全没有别的那些弯弯绕的东西,这里怎么还会有高档休闲区这种明显不搭调的功能区存在啊!
似乎是觉察到了我的疑惑,吕嚚脸上浮现出一丝鄙夷的笑:“变态何,你以为精武盟是什么组织?如果只是单纯的武者联盟,我又怎么可能会投资?”
“不是单纯的武者联盟?”我联想到吕嚚的商人本质,“这是商业组织?”
“准确的说,应该是商业化运作的武术俱乐部。”吕嚚面带笑意,“虽然偶尔也会参与举办比赛,但是这里的主要目的还是为那些上流人士提供社交舞台。当今社会,人们生活富足之后,更加注重休闲和锻炼身体,因此学员的量——不管是普通学员还是高级学员都是能够保证的。而且在道场虽然也有着这样那样的规矩,但是跟正式场合的社交礼仪比起来还是宽松一些。因此上流人士更倾向于把这里选作正式社交的‘练兵场’。而当这些在这里练武的上流人士形成了一个圈子之后,我今后做买卖的门路人脉便又多了许多。”
虽然吕嚚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的李老头和叶师傅应该是同门关系,换言之,两人都使的是中国的传统武学,跟这里招牌——“跆拳道”可是一点也不搭调啊。
“既然都是把武术作为商品,为啥不选择别的武功?呃……什么八极拳……太极拳啥的……”
“这一点告诉你也无妨。现在的风向偏向了‘跆拳道’这门功夫。因此,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力气,只需要基本的包装之后,就能够引来社会名流的关注。更何况,这门功夫用来‘表演’的技巧可是相当纯熟。我可以轻易雇人聘请到上百名优秀的跆拳道教练。但是,如果换成八极拳呢?据我所知,留在中国的老一辈武术家虽然还有这一脉拳法传承,但是愿意为了钱而跟我出山的人并不存在。而且就算他们肯出山,他们对八极拳法的练法的执拗可是能轻易赶走我的一大半学员的。”吕嚚滔滔不绝地说着,关于这商业化的一切,还有她的种种分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了她的话,我发现那些中国流传下来的那些武功还真的是有些不合时代的感觉。
难学也就罢了,关键是教人的老师傅还都是那种死板的老古董。因为我没有见过其他武学宗师,单就我见过的叶师傅来看,要是把这些城里的少爷老板拉到他门下学习,还不得半天褪去一层皮啊!用不着一天,那些徒弟就跑光了。
在吕嚚激情澎湃地演说地时候,我已经把各层的情况都记了下来。
好在大致上每层的布局变化都是有规律的,所以我真正需要记住的也就是十来张平面图。嗯……这样子的话,即使惹了祸,从紧急通道逃跑,也可以重返楼层内,绕行到另外一侧的紧急通道,说不定还能够依靠地形甩掉追兵……
“喂,变态何,你听我说了这么多,到底有没有下定决心留下习武?”吕嚚看了一眼手表,似乎是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预定。
“这……吕嚚小姐,还有五十层以上的你还没解释过……”
“以上?那可就是真正的高档训练区了。那里都是单对单,甚至单层都开辟出来为一个学员服务的练习场。目前为止的话,也就是三十七名学员能够使用吧。他们的师父都是跆拳道的达人,不仅懂得‘表演’,还懂得真正的‘杀人技巧’。我推荐你找的师傅就是在那担任教练的人。”
“怎么听起来好高级的感觉……我能不能先问一下,如果是一般人想要成为那里的学员,需要交多少钱的学费?”
“不多不多,也就一百万而已。”吕嚚十分随意地说着完全能够让我口吐鲜血的数字。
特么居然是六位数的学费啊!抢劫都不带这样子抢的啊!
“慌什么?如果你真心打算学习,我可以让他们免费教你。作为交换,你必须想办法带阮蓂见我。”
“诶……那啥,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扯到阮蓂……”
“我对她有些兴趣——个人意义上的。”吕嚚直言不讳道。
“……”
我是不是听见了有一点糟糕的发言?但是……凭我多年的察言观色经验,吕嚚说这话的时候,好像不是少女的娇羞,难道是真的“个人意义上”无关爱情的那种“感兴趣”?
“我还是对跆拳道不太感兴趣……”我连忙转移话题,“这里有没有教中国功夫的教练?”
我明明记得李老头说他是精武盟的人啊……
“国术?”吕嚚恍然大悟,“这样一说倒也对,你如果真打算学武,确实学国术更有代表性。不过教国术的师傅目前只有一位,而且现在正外出未归。”
不不不,最好的可能还是不要碰见他,我只要碰见他的徒弟就好,毕竟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探敌情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心中暗喜,这还真是天助我也,居然赶上了这么好的时机来到这里,“他今天应该会回来吧?”
吕嚚拿出手机,确认了之后说道:“根据情报,他应该会在下午一点回来,开始指导他的弟子。”
“那我干脆就先去拜见他的弟子,顺便等他回来好了。”我连忙提议。
吕嚚略一思索,道:“在这里我先提醒你,他的本职只是镇场。虽然我们也应他的要求为他提供了单独一层作为他的道场,但是他并不是这里的教练。我无法干预他是否收徒,收谁为徒,所以我也没有把握能够让他收下你……”
“没关系,不能拜入他的门下也无所谓,就算只是见识见识真正的武学宗师也足够了。”我敷衍着,只想尽快去见一见李老头的弟子,摸清楚那些人的武功路子。
“好吧,你跟我来。李师傅独占了第六十五层,他的弟子也都是在那里练习的。”
就这样,我跟着吕嚚进了电梯,前往第六十五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