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比较机灵,已小跑着去后门察看,不多时气喘咻咻地提了个包裹过来:“回小主,还在呢……”
唐意点头,自锦衣手里接过包裹,解开,取了碎片在手,蹲在地上,象玩拼图一样,耐心地一片一片拼接。
按理,各宫殿的垃圾,杂役处每日都需按时派人回收。
只是璃月向来不受宠爱,景瑶宫形同冷宫,那些下人也就见人施威,这景瑶宫十天半月才来一次,倒给她省去不少麻烦。
小安子瞪着她,莫名其妙地道:“小主,你在做什么?”
澹台凤鸣若有所思,并不制止,只淡淡地瞥了一眼璃月。
唐意把碎布找回,璃月已是心中大乱,这时见澹台凤鸣望向自己,忙假意低头喝茶,掩饰失态。
只是,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茶碗与茶托相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你冷么?”澹台凤鸣忽地出言相询。
“啊?”璃月一惊,手一颤,失手摔了杯子,茶水溅了一地,迅速**了大片地毡……
“春晖,”唐意心中叹息:“去给公主拿件衣服来。锦衣,你也下去吧……”
“是……”春晖,锦衣两个应声离去。
唐意不再理他们,蹲下去继续玩她的拼图。
“四嫂……”璃月忽地开口,声音清晰,神情冷静:“你不必再拼了,你猜得都对,戚雅风是我杀的。”
唐意这一翻古怪的行为已经让在座几人有所怀疑,凶手不管是谁,必然与璃月脱不了干系。
但猜测只是猜测,现在她亲口承认,还是令众人大吃了一惊。
“公主?”小安子失声惊嚷:“怎么可能是公主杀的?当日小主不是说了么?隔着那么宽的一条溪涧,她根本不可能杀得到戚雅安!”
澹台凤鸣缓缓开口,却一语中的:“璃月,你怎知清歌在拼碎布?”
“璃月……”唐意望着璃月,神色悲悯:“你的眼睛,什么时候看得见的?”
她的确那么说过。不过,那是在璃月的眼睛看不见的前提下才能确立的推断。可事实却是,她的视力恢复了,所以之前的假设都不成立。
澹台璃月浑身一颤,俏脸却变成毫无血色的苍白,望着唐意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然惊恐过后,却是如释重负般的漠然……
“皇上,臣在花园里找到这个……”这时,上官雅风大步从厅外走来,手里捧着一个沾满了泥屑,被血水浸润成褐色,散发着浓浓的恶臭味的包裹。
璃月忽地站起来,冲过去,一把将布包抢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失声痛哭:“芸儿,是我对不起你!”
上官雅风见是她,不敢推拒,谁知她竟把那散着恶臭的包裹抱在怀中,不禁大急:“使不得,这东西怕脏了公主的手……”
其实,上官雅风一进门,大家已闻到这股臭味,若不是碍着澹台凤鸣在场,只怕立刻就要闪身退避。
他既不动,别人也只得忍受。
德贵愕了片刻,猛地一个激灵,忽地明白过来,心倏地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