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疑点,”唐意瞥一眼澹台凤鸣:“戚雅安是怎么进来的?”
皇上一直呆在她那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可见不是他召他入宫的。而戚公子是外戚,按理,无召是不得出入后宫的。奇怪的是,除了她并无人质疑戚雅安的出现是否合理?
“他有太后亲赐的寿安宫腰牌,可以随意出入宫闱。”澹台文清代为解答,唇边挂着一丝冷笑。
“哦……”唐意点头……又是个特权份子,权大于法,奈何?
“那凶器到璃月的手上该如何解释?”
“嗯……”唐意还没说话,小安子忽发奇想:“会不会是凶手杀人潜逃时,发现公主站在溪边,所以就直接把刀子塞到她手里,然后才逃走?”
“你编也编得象样点行不行?”众人齐声唾弃。
“怎么不象样了?”小安子不服气了,红着脸嚷:“春晖不是说璃月看到她,问了一句‘春晖,刚才是不是锦衣’吗?说不定凶手认识公主,知道她看不见,这才嫁祸给她呀……”
这个想法虽属异想天开,细想也并非全无道理,众人一时沉默。
“七哥……”细细的声音,象线一般自门后传来。
所有人都回头,璃月一身素白,颤巍巍地扶着门框而立。
“璃月,”澹台文清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扶住她的肩,轻声斥责:“不躺着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
唐意在一边瞧着,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羡慕……原来,有哥哥宠,是这种感觉!
“是璃月的错,连累大家都不能休息。”璃月的声音很轻,低低柔柔的如清溪流涧。
“知道是自己的错,就该好好在宫里呆着,别出来招灾惹祸!”澹台凤鸣冷冷的开口,简简单单一句,压得满屋子安安静静,连呼吸声都停了。
这人怎么这样冷血无情?璃月已然够可怜的了,他还落井下石?
“疯狗咱们可以不理……”上官雅风拿着杯子上下抛着玩:“但戚六公子的死,却不得不查……”
澹台凤鸣笑得狡黠:“朕不是交给云宝林在查吗?至于何时结案,能不能结案,那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上官雅风听了这话,眉尖微微一跳,心倏地直往下沉。
清歌的脾气他清楚,认准了的东西,绝对会一条道走到黑……哪怕,明知前路多舛,遍布荆棘。
案子破了,她没有功劳,只会招来无尽的忌恨;案子若没破,她的责任就大了……不但要承受来自朝廷内外的压力,更有来自淑妃娘娘的报复。
“可是,”武德贵不无忧心:“这么大的案子交给小主去办,合适吗?”
澹台凤鸣望向他,微微一笑:“你觉得案子交给谁最合适?”
“就……不能交给大理寺吗?”武德贵有些不解。
满朝文武,莫非还找不出一个可用之人?
“交给大理寺?”上官雅风冷笑:“到时恐怕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会是戚尚书吧?”
外戚无召入宫,且深夜时分徘徊在景瑶宫外,与公主纠缠不清,光是解释这两条只怕就要费一番唇舌。若是不幸,再牵出芸儿的案子,继而追溯到戚荃的死,戚中舟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