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井里了……”戚荃反应极快,淡淡地补了一句:“就是璃樱殿那口古井。”
唐意下意识看陈风一眼,他垂下眼望着手指。
“请皇上派人抽干井水,搜出证物。”唐意咬牙,提出请求。
“相传古井与地下暗河相通,无法掏干……”澹台凤鸣摇头:“腰牌既入了井,怕是永远找不出来了。”
“老鼠在哪里捉的,装鼠的器物又在哪里?”唐意不肯死心。
那么多的老鼠,不说捕捉费时费力,更不可能揣在怀中,必然有东西装载。没了直接物证,至少也该有些佐证。
“老鼠是在粮仓附近捉的……”这一点,戚荃却是早有准备,漠然答道:“用麻袋装好带过去,事后已然焚毁。”
“烧了总该有灰吧?在哪里?”
戚荃倏地抬头,目光阴狠地瞪着她,若不是他被绑着又有侍卫押着,唐意真以为他要扑过来把她撕成粉碎。
“戚荃既已认罪,”澹台凤鸣已先不耐:“何必再去细究?来人哪,将他押入惩戒院,明日处斩……”
“皇上……”淑妃凄声哀求:“戚荃虽然该死,念在他在臣妾身边这么些年,求皇上开恩,赏他一具全尸……”
“皇上,”唐意十分不满:“此案尚有诸多疑点没有查明,如此仓促行刑,怕会不妥吧?至少也该等……”
淑妃究竟是要争功还是想要维护某人,她不得而知。但如果凶手真是戚荃,那芸儿连续出宫做何解释?
“清歌,”澹台凤鸣忽地淡淡一笑打断她的话:“案子提前破了不好吗?难道你希望自己承担凶手的责任?”
“如能在期限内破案当然好,若不能,就当是臣妾劫数难逃……”唐意斩钉截铁地答。
“好一个劫数难逃!”澹台凤鸣眼里掠过一丝精光,快得她不及捕捉,却忽地转头,望向陈风:“陈卿家,朕要处斩戚荃,你怎么说?”
陈风无端被冷箭射中,躬身道:“皇上英明……”
“既然陈爱卿没意见,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一捶定音,戚荃被内侍拖了下去。
夜幕降临,白天的喧嚣过后,整个皇宫一片静谧,忽地一道尖利的女音惊破九重宫阙,直达天际:“杀人了,快来人啊……”
景瑶宫外,春晖被一堆侍卫包围,手里搂着一件披风,满脸惊惧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公主,公主她……”
溪边,澹台璃月满眼茫然,一身鲜血,双手紧紧攥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十数丈之外,一名男子倒卧在血泊之中……
唐意百无聊赖地歪在床头,看着伏案批阅奏折的澹台凤鸣,手指头咬破也猜不透他心里究竟打什么算盘?
本以为凶嫌落网,他会随淑妃一道离去,谁知竟带着奏折过来批?存心想憋死她才对吧?
而且,人一走,他的态度也变了,完全当她是空气……
“别咬了,再咬手指头该秃了……”澹台凤鸣头也不回,懒洋洋地道。
“皇上……”唐意单脚跳过去,瞪着他的后脑勺:“这病也探了,药也抹了,案也审了,饭也吃了,你是不是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