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至,在这密集的山林之中,夜色显得格外浓厚,明明夜幕还未吃透黄昏,四周可见之物却越来越少;远处偶尔会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在这无人之地,显得静谧可怕;
“哥~你说这林子里可会有豺狼猛兽?”
田泱跟在自己母亲身后,听得这几声兽吼,吓得一个激灵,梗着脖子朝着田佑问道;
看得出妹妹的紧张,他似乎有意要捉弄一下,便幽幽的向她回答:“这里方圆几十里,一户人家不曾见到。这荒山野岭的你说有没有?”
他笑得灿烂,最是喜欢见到妹妹这幅样子。看了一眼她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禁腹诽:可算是有了点女孩子的模样,知道怕了!
他暗笑,又继续开口道:“这荒山老林里,想来蛇虫蚁鼠最是多了!想想就觉得慎人的紧······”
‘啧啧’两声便不在言语。
只剩下田泱一个人,四处张望。
他瞧在眼里却着实欢快的紧:被压榨了一路总算是扳回了一成;
而田泱闻言,霎时间一身的鸡皮疙瘩。
蛇虫鼠蚁什么的便是自己从小就不待见的!人人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确实是有几分道理~遥记得前些年,曾有一只花皮大蛇钻进了他们所住的庭院。
那时她还年幼,便是看了几眼,却是被吓得几日不敢睡觉~常常是连晚的噩梦。
或许便是从那以后,只要是对那些软软的虫子,亦或是在地上爬走的大蛇,只要是一遇到便是浑身的鸡皮疙瘩,抖不尽的恶寒。
她迟疑了一阵,便向着前方的身影说道:“母亲~~~你瞧这天色渐晚,何不休息一下,明日再赶路!“
她实在是不想再继续走下去了;
一直走在前方带路的田羽听到她说出此话,眼角眉梢不自带出几分笑意:又何须逞强,要编这些官面堂皇的理由;
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她有什么害怕之物,这小丫头在她这母亲面前都还藏着掖着的,当真是可笑;
她开口,语气里带着笑意,”也罢!找一处宽阔场地,今日就在此歇息一晚好了,这林子里晚上猛兽出没,连着赶路实在也是危险;
她立在原地,四处张望了一番。
伸出食指,朝他们的西北处一指:“我瞧着那一处不错~就去那里好了!“
“甚好!“田泱看向她所指的方向,只见离他们十几步之遥之处有一点不大的空地,四周平旷并无咱是杂草灌木;只是用来歇息,便足够了;
顿时之间喜笑颜开,一把抢过田佑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袱,有些蛮横的朝他说:“哥哥你是男子~这苦活儿累活儿理应是由你来担当的!快去寻些柴火吧!我与母亲在此地等你······”
她言罢,也不待对方答话,径直走开,拾起一根木棍,开始清理起那处空地;
田佑一阵无语,每次都是如此,被欺负的人总是他,有些不甘心啊~;
不过也罢了,那丫头有伤在身,自己将就一下也无妨,毕竟往日也没少蹭她酒喝;
他默不作声转身离开,去向不远处,却没想到才没走几步,胸口处却传来一阵刺痛,如抽筋剥骨般让人难耐!
他捂着胸口缓缓蹲下,一一时之间,似是失去了全身气力;冷汗在额间淌出,脖颈间青筋鼓起~好不骇人。
“哥哥你怎么了?“田泱本就是在暗中窥探,见状忽的大叫起来,就要跑去搀扶;
她急急忙忙奔跑过去,却不料几步之内胸口忽的一阵钝痛,
如千钧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继而心肺又是一阵尖锐至极的疼痛,如被蛇虫啃咬,如蛆附骨般令人恶寒;
她眼中一阵金星,猛摔了下去;
“佑儿!泱儿!”田羽一见次情此景,忽的想起了自己当年:“蛊毒~!怎么怎么快便发作了?不应该啊!”
她急急地唤了一声,便迅速从自己随身的包袱之中翻出一个白玉雕刻的小瓶,倾倒出一枚如寻常香料般的黑色小丸,用火折焚点后,凑到二人鼻尖;使其萦绕出的烟气顺着呼吸缓缓进入其体内;
片刻之后,二人症状稍减,似乎好了许多,睁开了双眼;
田佑坐起身,右手捂着胸,似乎还对方才的痛苦心有余悸,看了一眼自己身旁还一脸担忧的母亲,疑惑的开口:“母亲~这便是那蛊毒吗?”
田泱还有些虚弱,但亦是睁眼看向她,想要寻一个答案;
“嗯······”田羽淡淡点头:“也不知为何,忽然间便发作了~按道理是不该如此的,纵然几日不用药,也断不会出现此种情景!”她看向田泱的胸口,
“也不知怎么忽的就如此了~,但如此一来,这两只蛊虫可就算是彻底醒过来了!往后······”
她没再说下去,但已是满脸的悲怆:上天何苦如此作践自己!难道真是她前半辈子杀孽太重如今报应到自己两个孩儿身上了吗?
见母亲伤心难过,田泱也不忍再探究下去,只道是自己起运不佳而已;
“母亲快别担心了,咱们这不就是去求药的吗?总归是有解得!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安慰道;
“丫头说得对!咱们吉人自有天相,老天才不愿收呢!”田佑也跟着打起呵呵,她自然也是不想母亲为自己担忧的;
这么些年来,他们一家三口从来都是相依为命,母亲一人将他们带大,读书习武一样没落下,可见她到底多辛苦,他又怎么再使她为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