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远去的背影,田佑低头思索着田泱的话语,总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是为了自己在乎的,真的就可以做到不择手段吗?他还是有几分不能认同;
理了理思绪,他朝着田泱离开的方向走去,虽然不怎么认可,但是他绝能让妹妹受到伤害,这是他的责任,从小他便这样告诉自己;
索性田泱并未走远,而是立在一颗不大的歪脖树下,静静的看着远处;走上前站定,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人自远处而来,有些佝偻的身姿正伴随着他忽深忽浅的步伐在茂密的矮树丛中若隐若现,低着头仔细打量着脚下的路;面上蜡黄,显得更为苍老,五官平常,并无过人之处,只一双眼睛尚算是有点精气神;浑身上下一片朴实无华,连着装都是由粗布缝制,透着一股小人物的唯唯诺诺,实在不是个特别的人,让人连打量他的性质都提不起来;眼瞅着着实像个赶马多年的衰老车夫;
看着那人越来越近,田泱呼了口气,迎了上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田泱脸上忽的扯出一抹笑容,朝着那人开口:“车夫阿伯~您这是上哪儿去了?可是让我一通好找!”
田泱在他面前站定,语气和善;
那人闻言,先是一颤,继而又立刻恢复如常,哑着嗓子答道:“回小姐的话,老奴方才有些不适,去寻地方方便去了;不知小姐有何吩咐,倒是老奴怠慢了”他答的恭敬;
明明是寻常答问,听在田泱耳朵了却对娘亲的猜测多了几分肯定:自己与家人常年居于深宫冷院,没有封号尚且不论,就说单单这衣物,恐怕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王宫里的人哪个不是踩低逢高,能活到这个岁数的又何尝不是人精?为何单对自己如此谦卑?如此想来左不过两种可能:受人指使亦或是知晓自己的身份;
后者可以直接排除掉,连她都不清楚的事又岂是个赶车老奴可以知道的~,那么就只剩下第一种了,他无非是受人派遣的,而目标就是他们一家三口!
想到此处,田泱目光深了几分,暗自告诫自己定要沉住气;面上如常委自开口:“无他!只是想着车夫阿伯见多识广来着,想问问您此去邺城还有多久的路程,这马车上着实无趣,我实在是闲不住了~”她笑的天真,衣袖之中的匕首却握的越发的紧,掌心中密布着薄汗;
“回小姐,现下一路走走停停,虽走了不少日子,但算起来连一半的路程也不曾达到,这离邺城还有着不少日子,小姐还是耐心等待才是”他依旧答得中规中矩;
“这样啊······那算了!我自己前去溜达一圈吧,这里着实无趣的紧,阿伯你先回去吧!”田泱冲他挥手作别;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退下,不打扰小姐了!”他作揖离开,路过田泱身侧,依旧驼着背;
“去吧去吧~阿伯要小心脚下才是!”见他走的吃力,田泱侧身让他,嘴里招呼着;
“是~谢小姐······”
那驼背男子还未将话说完,便猛地止住了,双眼大睁着,满脸不可置信;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胸,殷红的血液已染红了一大片衣襟,正向下流去;
他回首看向田泱,想说什么,张嘴却只是吐出两口血泡沫;看着神色慌乱的田泱,他终究两眼一翻,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