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饮而尽,雪弃并没有说话,他眼神淡漠的看着眼前这位身份似乎与众不同的病态男子,想要看个究竟。
百里朔轻轻一笑,缓缓的将酒水倒满,放在鼻尖轻轻的嗅了一口,淡淡的说道:“雪弃?这名字似乎有些含义?”
百里朔似乎是在疑问,听上去却又是在自问,这一幕落在雪弃眼中,他并没有什么想多说的,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上有一股难以抵抗的气息,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
“是有一定的含义。”雪弃并没有刻意去回答,而是端起酒杯看着杯中酒水缓缓说道:“酒不错。”
一旁的紫衣男子看着两人的对话,先是保持沉默,渐渐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位公子如此作风,这让他有些惊奇。
“雪兄弟,能否让我看看你的剑?”百里朔突然这么来了一句。
雪弃淡漠的眼神微微一凝,他之前斩杀那几人确实用了剑,但是他不认为会有人能看见,因为他的剑太快了,快得让人无法用肉眼去捕捉。
但是眼前这男子却看见了,这一刻雪弃的气息微微有些絮乱,他握紧手中的酒杯,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紫山侯眼角撇了一眼雪弃,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男子身后的老仆面无表情,但这一幕落在了雪弃的眼中,他本以为男子这句话会引起这两人的差异,然而眼前这一幕反而让他感到差异,难道这两人也看到了他的出剑。
想到这里,雪弃眉间一滴冷汗溢出,这三人不简单,即便是那老仆人出手,恐怕自己都无力抵抗。
雪弃并不愚笨他看的清楚状况,心中百般思考之后轻声道:“好。”
雪弃袖袍一挥,一把长剑握在手中,这把剑,剑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图案,但是这些图案太过诡异,让人看不透无法琢磨,仿佛有一层隔膜阻拦一切想要查探此剑的人。
百里朔看着剑身,眼神渐渐凝重起来,手中的酒杯竟突然掉落在桌上,他惊呼一声,“乱雪?”
紫山侯眼睛瞪得滚圆,他也认出了剑,他呼吸急促,声音竟有些颤抖,“这……是……乱雪。”
那老仆看着这把剑竟‘蹬蹬’后退了两步,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竟然拿着乱雪。”
雪弃看着三人的变化,他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三人为何会有这般变化,但是他却隐约猜到了一些关键。
“不知雪兄弟是怎么得到这把剑的?”百里朔缓过神来,擦去桌上洒落的酒水,随后从新将酒杯盛满。
“当我有记忆开始,这把剑就在我手中。”雪弃并不想打哑谜,也不想蒙混忽悠,他看得出来眼前这男子的眼中并没有所谓的贪婪,同时他也有一些无法解开的疑惑,他需要眼前这人给他解答。
“有记忆开始?”百里朔皱了皱眉头,这话中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也就是说这少年失去了一段记忆,并且还是关于乱雪剑的记忆。
“我失去了一段记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关于我是谁,来至哪里的记忆。”雪弃摸了摸剑淡淡的说道。
“你叫雪弃对吧。”紫山侯郑重其事的看着雪弃说道:“我告诉你,乱雪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得到的,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件事,不要随便出剑。”
雪弃收回了剑,看了一眼紫山侯,他觉得眼前这人并没有什么其他心思,反而好心提醒自己,他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谢’。
百里朔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叹了一口气,眼睛看向窗外,是有所触动,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乱雪出天下乱,剑中仙破云天。”百里朔再度将酒杯盛满,“这句话就是说只要乱雪剑一出现,天下必乱,此剑乃是剑中之仙,并且还能破开苍穹。”
雪弃听着这句话,眼中有了凝重,他不知道这把剑竟有如此的地位。
紫山侯看着雪弃的表情,淡淡一笑说道:“还有无人知晓的下一句,那便是:命如纸,剑如天,乱雪无主,吞噬只在一瞬间。”
“你知道我们之前惊讶的是什么吗?”紫山侯看着雪弃,脸上有着苦涩,“这句话是说在乱雪的眼中人的命如纸一般,它却是天,乱雪一生无主,谁若要去握它,只需一瞬间它便将其吞噬。”
“照你这么说,我为什么没有被吞噬?”雪弃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
百里朔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我们也只是猜测,或许那把剑并不是乱雪,没有人知道乱雪的样子,我们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乱雪乃是传说中的剑,你竟然没有被剑吞噬,我想那或许不是乱雪吧。”
即便是百里朔自己这么说了,他都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乱雪或许别人没有见过,但是他在一次经历之中远远的感受过乱雪的气息,那股气息非常的强大,更本让人无法靠近,但是那股熟悉的气息此刻他在雪弃的剑上感受到了,那股气息一模一样,虽然有些暗淡但是那的确是乱雪的气息,他永远都不可能忘记,那一次他差点陨落。
紫山侯咽了口唾沫,淡淡的说道:“公子说的没错,对于乱雪没人知晓,见过的人都死了,所以对于乱雪我们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对于这一段讲述雪弃很感激,不管他的剑到底是不是乱雪,他也知道了乱雪的事情,他感激的抱了抱拳。
“雪兄弟,你说你失去了一些记忆,那你为何来太凉郡?”太凉郡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有些偏远,紫山侯只是喜欢安静才选择的这个落脚点。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当我有记忆开始我便在这冰天雪地之中。”雪弃揉了揉额头深深的想了想,是要回忆自己的过去,但却想不起任何事情。
百里朔将雪弃杯中的酒水盛满,随后端起酒杯对着雪弃,雪弃见状拿起酒杯与百里朔碰杯一口饮尽。
“雪兄弟,你去栋吕吧,哪里或许有你想要的东西。”百里朔喝下酒水,再度将酒水盛满。
“栋吕?这是什么地方?”雪弃对于这个世界完全不了解。
“那是一座孤岛,与其说是孤岛不如说是大陆,那是一座比大陆还要庞大的孤岛,你那把剑的气息,我在栋吕曾触动过。”
“公子,你这不是在说笑吧?”紫山侯一拍桌子严肃的说道。
“紫山我何时跟你开个玩笑。”百里朔端起酒杯喝下酒水轻声开口,语气虽轻却又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
紫山侯感觉后背一凉,抱拳道:“公子,在下失礼了。”
“嗯。”百里朔点了点头,再次将酒杯倒满。
雪弃看着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他觉得眼前这病态男子似乎太喜欢喝酒了,几乎没有停过那怕五秒钟。
百里朔貌似察觉到了雪弃的目光,轻轻一笑,“酒如我命,不可分离。”
“你这身体,喝这么多酒不会有事吗?”雪弃疑问。
“出事又如何,不出事又如何?”百里朔没有回答雪弃反而将酒水喝下反问道。
“你不要命了?”对于眼前这个男子,他还是有些好感,所以提醒道。
“不是说了吗,酒就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