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练元气的在这个世界被称为修元者,亦称元修。随等级划分为凝元、元动、化丹、沥骨、脱胎、轮回死、涅槃生、逆命、成道九大境界,每一境界又分为初、中、后三种阶段。
而修行的元技又有摄元诀、身法和招式三种。
刘家初祖曾写下一篇文章《明心问道篇》刻在一块巨石上,石刻有灵性,每代会选出一位认可者,使其获得一个字加入名中,共计七千八百二十四个不同的字,用以传承二十余万年。而除非石刻亲自选认,谁人也不得添加修改认可者,因此刘靖那种天生废体的名字,也能长留祖典之中。
那先祖又将所得元技尽数录入那石刻中,授予后人秘法以开启或添修石刻。
因此刘靖的神情变得奇怪起来,暗道:“这小丫头不是刘家人吗?怎么还要向自己学习秘传元技?”
千煦见到刘靖如此神情,便大概猜出了刘靖心中所想,道:“前辈不知,你在这葬魔山假死万余年,这天下发生了很多大事,刘家秘传元技遗失殆尽,只剩这几篇乱七八糟的元技,如前辈所说,互相冲突,威力大减。”便讲起了不久前从听雪处听说的白发老魔之事,以及刘氏一族的衰亡。
刘靖对这数万年内发生的事唏嘘不已,细细一算,自己消失可不止万年啊,才开口道:“原来我至少消失了九万多年啊,都没听说过白发老魔。那这么说,你是‘千’字辈的了?”不过似乎该叹息的地方叹错了。
千煦忽然感觉这其中信息量有点大了,一个“活”得比白发老魔还久的人,为什么他说的话自己还听得懂,难道这是家族的力量吗?千煦该考虑的地方也考虑错了,却让她开始相信刘靖真的是她前辈老祖的事了。
千煦答道:“晚辈不是‘千’字辈,而是‘汐’字辈,从白发老魔杀灭天下高手时,刘家便开始了‘子弟虽众,皆不成材’,到之后‘子弟寥寥,尽不成器’了,现在我刘家‘一脉相承,薪火将烬’只剩一脉传承到我这,还请老祖祝我光大门楣!”
刘靖一愣,张口便道:“光大门楣,你是想要多生几个吗?我能帮上什么忙吗?”千煦脸色一沉,暗道:“这家伙故意的吧!”
刘靖见千煦面色不善,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哦,抱歉,我们去把那个金座卖钱好了,然后就能发展家族了。”说着看向那台金座,却又被金座上的老人吓了一跳,千煦才发现,眼前活得比谁都久的前辈老祖,心却比谁都年轻嘛,至少胆子还很嫩。
千煦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终于道:“请前辈赐予家族秘传元技。”
“哦,早说嘛!你不说我咋知道你想要什么。”刘靖恍然大悟,反而怪起了千煦,千煦则是暗暗咬牙,“我说了,是你没注意听吧!”只是内心咆哮着,并没真说给刘靖听。
刘靖思考片刻,道:“刚刚看你用的秘技,我倒是想起了几种组合,一种偏重进攻的组合:摄元诀《蜃元诀》、身法《隐雾流云步》以及双剑元技《夺月摘星剑诀》,另一种偏于防守,摄元诀《小朴元禁诀》、身法《栖花浮香步》还有双剑元技《拨云散雾剑诀》,前者元气消耗巨大,需要速战速决,后者元气凝实,同阶之中能立于不败之地,不过每一种组合都远胜你的原先组合。”
千煦听得有些迷惘,道:“我能都学吗?”
“当然了,《小朴元禁诀》配合《隐雾流云步》可是逃命奇招,也互不冲突,只是修炼下去,元气不够充沛,修行进度很慢,对了,把那个金座卖了买些元石修炼,反正你的体质也也用不担心石内的驳杂元气。”刘靖又把目光对向了金座,又被那老人冷冷的眼神吓了一跳。
千煦激动得跳了起来,喜道:“多谢前辈!”
“别叫前辈了,我还没那么老,不出意外我今年才十六岁,你就直接叫我刘靖吧,或者向以前我几位兄弟那样喊我三哥吧,我好习惯些。”刘靖看千煦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否则也不会这么说,便摆摆手,向金座走去,又道:“边走边说吧!”便开始讲起了《蜃元诀》等修炼法门。
刘靖走到老人尸体边,讲完了元技,又伸出手指轻点了老人一下,想试探一下眼前老者是否还有生还可能,如果有,先下手搞死他,只见老人尸体衣物一被触到,瞬间化为碎渣,千煦看了轻捂小口,道:“这人没三哥你命硬啊,一碰就碎。”
“我还以为他跟我一样没死透呢。”刘靖苦笑着说,却见碎渣之中有一块晶莹的宝玉,捡起抖了抖,又递给千煦道:“呐,看上去也是一个好宝贝,就算是见面礼吧。”
千煦一把夺过,道:“那就不客气了!”
刘靖暗道:“你也没跟我客气过啊。”口上却说:“都是一家人嘛,不必客气的。”
千煦激动的跳起身用胳膊揽住刘靖的脖子笑道:“对嘛!一家人!”
千煦较矮,刘靖只得弯下腰配合,连连称是,脸贴着千煦的胸部,颇为尴尬,暗道:“这几万年后的女子怎么如此活泼?不知道会以为是个男子呢。”
千煦握着宝玉,却见宝玉突然化成了点点微光,猛地炸开,瞬间点亮了整个地宫,原本略显昏暗的四面现在锃光瓦亮的,而正在上方等待的西尔维娅也眼前一花,才知道这地底还有一座巨大的地宫。
刘靖被突然发生的情况吓了一跳,问道:“怎么回事?”
千煦才发现自己胳膊还挽在刘靖脖子上,猛地收回,脸红起来,刘靖自言自语道:“这才像个女孩子嘛!”听得千煦有种揍人的冲动,但又考虑他是自家前辈,握了握拳,忍了。
千煦说出了宝玉的异变,刘靖才想起有种澄澈的石头名叫“星芒石”,可以用作照明,发出的光芒万年不息,只是应当早就被开采光了,没想到发现一颗刚刚就被千煦误打误撞用掉了。
刘靖刚知道其中原因就说了出来,却听见千煦嘴里传来阵阵磨牙声。
刘靖正不知如何安慰千煦,忽然被抓过手一把抹去了金座上的那堆“人渣”,看着千煦催动玉符将金座放进去,刘靖无语地掸掸手,忽然听到一声脆响“叮铃”,又一声“咔”,一堆奇形怪状的星芒石和不知名的石头突然出现,把二人挤到了一边。
“什么情况?”千煦被石头推到地上正要问原因,刘靖看到地上的星芒石,忙大叫:“闭上眼睛!”二话不说,一把捂住了千煦的眼睛,并用披风把二人裹住,裹住二人的一瞬间四周便是光华大作,在裂口上面等待的西尔维娅刚好把位置让给了突然到来的老头,老糊涂的伦道夫老师。
伦道夫刚把头伸过去探向裂口,一道强光直接冲了上来……晃花了周围人的眼,亮瞎了伦道夫的眼……
“啊!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可怜的伦道夫老师满地打滚,一个劲地怪叫。
听雪叹息着,西尔维娅跪坐在地揉着被晃花的眼睛,一旁的学生却震惊了,忙用记忆魔晶记录这百年难遇的神情景象。
不知过了多久,光芒才消了下去,刘靖才舒了口气,把披风掀开,二人长长吐了口气。
千煦后怕的说:“刚刚那些光把黑袍子都照透了,好恐怖!”
刘靖点头道:“差点亮瞎了。”
二人不知道他们头上的确有人被光亮瞎了,唉,可怜的老糊涂,悲哀的伦道夫。
西尔维娅保持着淑女的优雅,嘴角只露出一抹笑意;听雪把脸对着墙,偷偷地笑;而另外看到刚才那幕惨景的学生,却是变本加厉的狂笑。
伦道夫眼泪直流,暗骂:“一群幸灾乐祸的混蛋!!!”
千煦问道:“三哥,刚刚怎么回事?”
刘靖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刚刚把那堆人渣抹到地上,里面夹杂着一块空间玉符,不知怎么的玉符裂开了,刚刚第一颗‘星芒石’出现时我还想纳闷,玉符掉地时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唉,那个老怪物真是不做好事!用一块坏掉的空间玉符放东西,害的我们没法发财!”
千煦也附和道:“对!可恶至极!有钱修地宫,没钱买玉符!真是缺心眼!”
其实那老人也真是挺冤的,十万年前被刘靖一眼看死,全身筋骨尽碎,而身上那块本属于上品元器的空间玉符也受到了波及,若不是品质够好,早就连空间内的东西都一并碎尽了。
原本玉符空间内的星芒石本没有这么脆弱,只因为存放了十万年而被岁月侵蚀,如果换成刘靖的空间玉符来装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碰就碎了。
刘靖走到那堆石头旁,星芒石一瞬间都耗尽了,随手捡起一块道:“千煦,其实那老怪物还是做了好事的,普通元石经过数万年的存放,纯炼成了一块极品元石,你拿去修炼正好。”
“嗯,三哥你真好!”千煦很不客气的又是一把拿过,刘靖腹诽道:“是你三哥我命不好,极品元石的元气太多,摄取一丝都得把我撑死。”
刘靖又将剩下的三十四极品元石全拣给千煦,又扔掉了一堆被摄取元气的废石,才开始对剩下的二十几块石头发愁,千煦凑过来问道:“这些石头都有什么用啊?”
刘靖将一块石头拿起,读遍群书的他容易知道这些石头的名字,便开始讲述石头的故事。
石头分为两种,一种是七洲石,除了纪念之外毫无用处,当年东陆七洲的十三位成道人物,曾聚集中北川洲辞嵘山论道,自家初祖刘自问也去过,回来后创下刘家一脉,不过当时想去辞嵘山的人很多,十三位高人便就地取材,斩平辞嵘山顶制作了一千三百块七洲石分发给有缘人,而当时一千三百人,悟道的只有二十七位,其余都被七洲石发散光圈带出了山顶,而那些七洲石也在失去功效后化为普通山石。
所以举世应当只剩二十七枚七洲石,均被二十七族视为与先祖一样重要的存在,尽管并没什么用。
可这里竟存在十三枚,还是十三枚不同的!
刘靖隐隐感到那个死去老人实力不凡和无聊透顶,忽又疑惑他为何不屑杀自己,还要让自己出去宣传这葬魔山,就不怕自己找来高人宰了他吗?他得到这些东西,仇家肯定不少啊。
另一种是帝衣石,据说曾经有位统一南部三洲的帝王,他的国域疆土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巨大,因此有无数刺客来行刺他,其中最著名的一次要数鲍妃侍君:帝王宠妃鲍妃为报国仇请人制作了一柄鱼肠剑,锋利之极,能伤逆命境高手,却在行刺之时被那帝王的外衣挡住了,而那帝王的外衣却是用这种石头炼制的。
不仅如此,一位轮回死境的高人花了五千年磨制了一柄帝衣石伞,据闻在渡死劫时用那伞挡下了六十三道天雷,不过他是死于第六十四道天雷轰碎的石屑之下。
由此可见帝衣石坚硬到了什么程度,不过刘靖也只是看书上这样说的,并未见过,毕竟帝衣石有如此强悍的防御能力,对那些元修而言可是相当珍贵的,谁会把它拿出来随便给人看呢。
而这里虽只有拳头大小的九块,也是珍惜之极啊!
刘靖也不管那十三枚七洲石到底有没有用,自己先留着吧,至于帝衣石,肯定被千煦毫不客气的自行动手给“收下”啦。
刘靖含下了第三片玉髓草叶,又将七洲石收入空间,千煦见状,挽惜的说道:“唉,真是看不懂你们这些喜欢为没用的东西花费代价的人啊!”
刘靖自然听懂了千煦的话外之意,笑道:“千煦妹妹果然是善于持家啊。”
千煦哼了一声,又环顾四周,道:“那还用说!还是别想这些没用的了!三哥,要怎么出去啊?”
刘靖听千煦这话,苦着脸无奈的说道:“我本来问你从哪来的,你却压根没扯正题,现在我扯淡扯远了,你又回到正题了,你让我情何以堪?”
千煦不理刘靖发的牢骚,头一抬,指着上面那块小到看不清的破洞,说:“我从那掉下来的,掉下来时在一块浮着的雕像旁,只是那雕像被我碰了一下就碎了,否则给三哥你看看的话,你一定会很惊讶的。”
千煦说完,看向刘靖,但感觉刘靖投来的眼神很是怪异:夹杂着怨恨、愤懑、悲伤与无奈,于是微笑应对,刘靖扶额道:“头好痛,你让我静静!”
千煦也不说话,感觉自己好像在不经意间搞砸了什么。
刘靖腹诽道:“这傻丫头故意的吧?摸‘倚月石’!倚月石能摸吗?那可是只能耗费大量元气拖动的!一触碰,倚月石就消失成为几点光芒,但只要输入一丝元气,就能借用倚月石升到三千丈的高度,何况是这区区数百丈的地宫呢?”
刘靖苦叹一声,坐到原本放置金座的基座上,手指在上面轻轻叩着,曾经吸摄的玉髓草中的几丝元气被释放出来,却感到底下一块石板一晃,把千煦吓得往后一跳,刘靖又试了试,发现石板竟渐渐浮了起来,忽然笑道:“原来如此!难怪那老怪物要用这放置金座!”又猛地输入元气,一块三丈长九尺宽六寸厚的石板飘浮起来,摇摇晃晃的上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