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诛天,必遭天诛。
人以为天掌握地上的众生,而神则掌握了众生之上的天,那谁又掌握了神呢?
古人有云,掌中之物,未必就在掌握之中。
这是一方神奇的世界,这是一个超脱凡俗的时代,这里将开始一场争取最终掌握的大战。
……
“小子,我破例给你个选择谁活命的机会吧。”明亮的地宫中,从正中金座上传来苍老的声音。
这地宫造在山体之中,不知耗费了多少材料,金碧辉煌,四壁雕刻着着奇怪的纹理,在这地宫中,不需灯火,好似空气中便闪烁着光芒,虽使人感到阴森,而更多的却是震撼。
那声音顿了顿,又戏谑而不失威严的说道:“反正像你这样的蝼蚁再活也不过百年,而她,凭她的资质,即使修为有成也活不过千年。”
金座上的老人,苍白的头发,苍白的皮肤,一袭缟衣,给人以森然之感,只是他的面容,太模糊,不知是他有意为之,还是他天生便是这番模样。
这老人,不像人。
金座之下,沿着台阶,便是两具成年男性死尸,头朝着金座趴着,脸上并未表现出痛苦,想必是死得悄无声息,连自己都未察觉,尸体不远站着一对年轻的男女,与那金座老人遥遥相对。
站在尸体旁的少年看不清金座上那人的神情,但从那语气中已能听出金座老人对自己的不屑,毕竟,那老人杀死那两个冒失鬼时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啊。而那两个冒失鬼,随便一个都能用一只手把自己撂翻。
少年的相貌,没有那么令人惊艳,只能说,在丑人群中脱颖,在美男堆中黯淡,普通的相貌,但值得一提的是他差劲的修为:毫无修为。
那少女,说不得多么绝美,只给人赏心悦目之感,尤为突出的,则是她的气质,不喜不悲的面庞中总会透有一丝悲悯。
少年没说话,看向了同样沉默着的少女,只是看不懂少女为何一言不发,不知她是已看淡生死、不屑啰嗦,还是被吓得说不出话,亦或是知道必死无疑也懒得说话了。
老人手一挥,乌光从他袖中射出,一把漆黑的匕首浮在少年面前,淡淡的讲道:“这把匕首杀人不伤身体,匕刃触到魂魄便能碎魂灭魄,断绝生机。用这般杀器,也不怕你心软杀不死人啦!”说罢,金座上便传出了一阵得意的笑声,老人有能力让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少年拿过匕首,也不去试试匕尖锋芒,毕竟一个不注意,便死得莫名其妙,想想便觉得毛骨悚然,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想说些什么,却把话都咽了下去。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少年一边踱向少女,一边忍不住开口了,少女也不退让,只是转向了少年,眼神变得呆滞。
老人冷哼一声,道:“不必问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少年在少女面前停下,一只手探向少女如瀑的长发,轻轻的摩挲,等老人把话说完。
老人又开口了:“我只要让世人知道,这葬魔山如今是我的地界!”
少年不语,继续“挑逗”着少女。
“葬魔山上的一草一木谁都不能沾染!但凡敢踏入我葬魔山的,都是已经跟今生诀别的人!至于你,很幸运,有活命的机会!你若真想好好活下去就出去告诉周遭的人,这葬魔山界便是生沟死堑,一旦踏入,万劫不复!否则哪怕你逃入了无边海域,我也能随时掌握你的生死!”老人又开口,说得一股豪气干云,煞是威风。
少年继续不语,依旧抚摸少女的长发。
“动手啊!怎么?这么会儿就活腻了?”老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显然不耐烦了。
少年说道:“不等你把话说完就动手,岂不是太不礼貌了?”说完,抽回那只手,对着少女比划了一个手势。
“我说完了!”干巴巴的几个字飘了过来,少年只好苦笑着对少女说:“抱歉了,大家同来这葬魔山,注定得有人第三个人被葬在这了!”
少女终于颤颤的说出三个字:“刘靖,我……”却是欲言又止。
那名为刘靖的少年自知,这是必死之局,无人再能挽救他,而他,注定也要因此违背他对另一个少女的承诺,他刚才摩挲少女头发以及那个手势,就是为了向这位少女传达他的意图:离开这里,活下去!
刘靖大声道:“老怪物!小爷要告诉你!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何况是你这蜗居地下,不敢见天的爬虫!掌握之物,未必就在掌握之中!”说着,那把匕首已经对向了肋下。
傲骨铮铮,傲气凌云,真把金座老人气个不轻,本想在半途止住少年的话,阻止其自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镇住了。
“别忘了,本少刘靖!希望你能守诺~”匕首在刘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刺入了自己肋下,如老人所说,匕不伤身,却能绝生,话音刚落,刘靖瞬间意识全无,只剩了一具生机全无的空壳,只不过这具空壳却是站着的,而那股镇住老人的力量也随少年的死亡退散。
“你走吧!别忘了告诉外面的人:葬魔山,生死堑!”金座上的老人语气中夹杂着不善,更多的确实一股霸道,说完随手一甩,引出一道风便将少女卷出了地宫。
“哪怕是死了掉出了我的手掌,你还得继续在我的掌握之中!”老人刹那便出现在刘靖的尸体旁,正计划着如何将刘靖这具尸体炼制成仆役,那尸体却动了。
老人一脸讶异,暗忖道:“这小子死而复生了?这匕首对他没用!”不免有些怵惕,却见刘靖只是淡淡看了自己一眼,轻蔑地说出了两个字:“蝼蚁!”
老人本是只有点波纹荡漾的内心顿时波澜万丈:“一个修行无望的天生废物竟然如此嚣张!没死够是吧!”前句话还是腹诽,后一句话却几乎是喊出来的。
金座老人猛地一掌劈出,掌力激荡着无尽元气,势必要让刘靖在他掌下死个彻底,却没想,只是被刘靖轻轻看了一眼,便被一股巨力生生钉回了金座上,筋骨寸断,修为尽散,怕是熬不过半晌自己就真的死透了,他震惊且不甘地看着站在那里再没动过的刘靖,心神恍惚,陷入了沉思……
老人眼神变得冷峻起来,他似乎窥视到眼前的少年是谁的杰作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也是,这天又算得了什么呢?这神……”老人最后一丝念头散去,就这样生机断绝。
老人终究没再动弹过,只是那双眼睛,仍是冷冷的盯着这个不知生死的少年。
远远的一处,一个相貌平凡的男子喃喃自语:“终于,开始了!”说着,握着手中的古乐器“箜空”,元气外放,演绎出忧伤的乐曲……
那名叫刘靖的少年家中,一位美丽的少女·正坐在一棵低矮的小树下,无聊地将一枚心形的果子轻轻把玩,她并未察觉,那枚心形果子从中间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