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了。”
李砚娚费力的坐起来,佩环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咱自己在厨房熬点汤药就好,不用请大夫,免得旁人还以为我有多娇弱。”
佩环抱怨道:“自己的身体自己不好好爱惜,旁人可不会来心疼你!小姐这日子过得可真窝囊的!”佩环知道自己失言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小姐的脸色,闷闷的说:“小姐肯定饿了,我去把早膳拿过来。”
房里也没丫鬟伺候着,佩环出去后,李砚娚自己穿了衣服起来。外面还在下着瓢泼大雨,成串的水珠落在地上,溅起无数小水花。一排屋檐水如巨大的珠帘般,整整齐齐的落在檐沟里,汇成一条小溪顺着排水道流出去。
不经意间看向他的书房,房门大开着,隔着雨幕能看见穿一身蓝色长衫的他拿着一本书在屋里徘徊踱步。仿佛他也被这大雨吸引,偶尔停下来看一眼外面,又继续拿着书踱步。佩环端着早点进来,看到她站在门口,说:“小姐怎么出来了,外面这样凉也不穿厚些。”
重又进屋坐下,佩环取了一件披肩给她披上。李砚娚喝了一口稀饭,皱眉道:“没有味道,给我加点白糖。”佩环加了白糖,她又问:“六全呢?”
“在厨房劈柴呢。”佩环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问:“小姐,你真的要留下那个六全吗?我看他有时候贼眉鼠眼的,不像个好人。”
“人不可貌相。”
佩环撇撇嘴没说话,外面下着大雨,哪儿也去不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想睡觉可是躺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也睡不着。索性又穿衣起来,坐在软榻上拿起未完成的衣裳开始绣。屋里的窗户都大开着,她能清楚的听到雨滴打到瓦片上的声音,也能听到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抬眼就能看见雨幕,以及被雨雾迷糊了的世界。
佩环老大不高兴的在一旁抱怨,“都生病了还不消停,除了我可没人回来关心你。”
这丫头,李砚娚轻笑,“关心我就去给我炖乌鸡山药汤吧,我可嘴馋得很。”
佩环马上一本正经的说:“哎呀,这时候怕是没有乌鸡了,送菜粮的刚走,我得去看看。”说着就跑开了。
金色的丝线绣完了,李砚娚用牙齿咬断,串上红色的丝线,打上结,又继续工作。她喃喃念到:“绣线穿衣过,甘露下凡间。素手握衣裳,春风笑凡尘。”
“哟,这是哪位大才女在这儿作诗呢,也教教我呗!”门口,赵品阅把雨伞收好靠放在门边,黑色的绒锦鞋面被雨水打湿,粉红色的裙摆也沾湿了。
“稀客啊,两不见你,你去哪儿了?”
赵品阅毫不客气的坐在她旁边,“我能去哪儿啊,在学校忙事儿呗。”待看清李砚娚手里的东西,惊叫道:“嫂嫂你太有才了!这凤凰真好看!跟活的一样!”赵品阅一把抢过来细细抚摸,“嫂嫂竟有这样的绣功!面上靖这样平滑!”赵品阅赞不绝口。
“还说你不来拿呢,快绣好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这么漂亮的凤凰,我怎么会不喜欢呢!”赵品阅把衣裳打开在身上比划,那只鲜艳夺目的凤凰位于侧腰处,身边围着祥云,像要振翅高飞似地。赵品阅呵呵笑着,得意的说:“我穿上这身衣裳一定艳压群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