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二妹这只白玉镯子可真是夺人眼球,这应该是羊脂白玉吧?雕刻的还是鸳鸯的图纹呢。”
赵品诗如惊弓之鸟,抽回手把衣袖往下拉,不悦道:“姐姐看错了,不错过小摊上的玩意儿而已,我怎么可能用得起羊脂白玉这样高级的首饰呢!”
李砚娚不动声色的抬头看赵品诗,她刚才的话,既反驳了赵品倩又暗讽了……
赵品倩来劲了,刚刚在刘剑华那里吃的蔫她可算是找到地方出气了,“嗬,这是在讽刺谁呢?堂堂赵家二小姐竟说自己连羊脂白玉的首饰都不用起……”
“够了!”赵运国重重的把筷子拍在桌上,桌子随之一颤,杯碗盘碟仿佛都弹跳起来了。他怒目瞪着赵品倩,“不想吃饭就出去!”
赵品倩这次是失算了,也怪她被自尊心冲昏了头脑,竟这般口不择言。柳萍和赵品诗虽是太太小姐,但却不受重视。赵品诗那番话是在讽刺赵运国,可赵品倩想也不想的拿着话就开始找茬,难怪赵运国要生气了。
刘剑华亦板起脸不悦道:“怎么这性子就是改不过来?”
赵品倩觉得委屈但又不敢发作,方姳打着圆场,“别光说话,菜都凉了。”
“你们聊吧,待会儿我把菜都吃光了看你吃什么。”
“这些菜你都吃光了,你那肚子不跟坛子一样大了?”
赵品阅和赵品隽这一说一问的,气氛也就缓和过来了。方姳问李砚娚,“听说下午你惩戒了几个下人。”
李砚娚放下碗筷看着她道:“砚娚自作主张,还望娘不要怪罪。”
方姳还未说话,段先汇就抢话道:“这有什么可怪罪的,不过是罚了几个下人而已,这往后啊,咱们府上的里里外外都得靠你来搭理,树立树立威信是应该得。这方面你得多跟你娘学学,你娘当年的手段可比你狠多了。这里头的学问可多着呢!你说是吧,姐姐。”
方姳垂下眼睑哂笑,再抬头时,目光如炬,“这还得多谢妹妹呢,若没有妹妹的‘引导’,只怕我是坐不稳主母这个位置的。”
话里的意思只有她俩才懂,段先汇冷笑一声别开目光。
这时,王凝捂着嘴干拍着呕起来,赵品隽连忙拍着她的背,问:“没事吧?”王凝好容易忍住干呕,轻轻摇头,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可那嘴角的弧度还没拉开,胸口处又泛起一阵恶心,她忙用手帕捂着嘴。
方姳担忧的问:“怎么害喜害得这么厉害?”
赵运国亦正色道:“得找大夫来看看才行,管家。”他仅喊了一声,管家便明白他的意思,刚要遣人去请大夫,王凝便制止住了。
“不用,我没事的。”
李砚娚看她刚刚吐过之后脸色变得煞白,不由担忧劝解道:“二嫂,这个时候你可别逞能,你这样让二哥怎么安心呢?”
但王凝却坚持,“真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大夫来看也不过是开些安胎药而已,他也帮不了什么忙。”
段先汇则幽幽的说:“不就是害喜而已,有什么可紧张的。我当年怀着品祯的时候不也一样这么吐嘛,不过还好,生了个儿子,辛苦一场也值得了。”
王凝的眼眶含着雾气,不知是因为刚才吐得太厉害还是因为被段先汇的话刺激到了。
赵品祯小声抱怨,“娘,听你这话,难道我是个女儿你就要嫌弃我不成?”
“你这小子,竟敢拿你娘开涮!”
柳萍插话道:“还不到两个月就这么调皮,一定是个男孩儿。”又笑着对景欢和景乐说:“到时候就看到底是你们俩调皮还是小弟弟调皮!”
桌上又充满了笑声,李砚娚不敢说话了,怕又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可天不遂人愿,怕什么它就偏偏要来什么。
段先汇噙着笑,好似关切的问:“品吉砚娚,你们俩什么时候准备传好消息啊?你爹和你娘可都盼着呢!”
赵品吉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李砚娚硬着头皮对上大家或关心或等着看笑话的目光,浅浅一笑,“品吉的腿伤还没好……”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她轻轻垂下了脑袋。在外人看来,她这是害羞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为这个牵强的理由心酸。
段先汇又把目光移向赵品吉,“品吉听见没,你可得赶快养好伤才行哦!”
桌上的气氛瞬间暧昧起来,他面露一丝不悦,用余光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她。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的嘴角没有一丝微笑的弧度,反而是不屑的撇着嘴。
他正色道:“我定不负众望。”如此暧昧的话题配上他严肃的脸,有种莫名的喜感。
李砚娚听到他的答复,嘲讽的笑笑,抬起头时,又是得体大方的笑着。
这下,没有了刚才严肃紧绷的氛围,酒过三巡之后,赵运国问道:“剑华,政府有没有什么有利于商人的新政策颁布?”
刘剑华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我们财政部只负责管理国家赋税和经济法规。”
赵运国略带失望的道:“哦。”
“岳父是遇到什么困扰了吗?”
赵运国头疼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这店铺租金有点不好收。”
刘剑华摆摆手,“这个我帮不了你,我只是个副部长而已,也没什么实权。”
赵运国也不好再说什么,“吃饭吃饭。”
家宴结束,刘剑华便要带着赵品倩回去。段先汇不解道:“怎么这么急?你这才刚来怎么就要回去啊?”
刘剑华显得有些不耐烦,“改天有空再带品倩回来小住。”
全家人都站在门口目送刘剑华和赵品倩的车离开,李砚娚心想,能让赵运国如此重视的人,除了赵品吉,怕是就只有这个任民国政府财政部副部长的刘剑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