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品吉目不斜视,只做没看见她,阿贵盛了碗汤递给他,他接过来吹吹凉,喝了一汤匙。可能是汤还合他胃口,从表情来看,甚是满意。
“我没什么胃口,叫厨房煮点稀饭加一勺白糖送到小睡房吧。”
“这……”阿贵为难的看看两位主子,赵品吉仍不置一词,李砚娚已经转身走了。
回到小睡房,李砚娚拿起了上午放在软榻上的,赵品阅的那套衣裳。她仔细端详,思索着该怎么‘锦上添花’。一记灵光闪过,她拿过针线篓子找出自己要的东西,串好线,拿着针在有污渍的地方比划几下,便下针了。
“小姐,稀饭已经晾凉可以吃了,这会儿温度刚好。”佩环端了稀饭进来。
“嗯,放着吧。”李砚娚专注着手里的动作。
佩环放下托盘,打量了下,问:“小姐绣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李砚娚故作神秘。
佩环也看不懂,她只关心小姐的肚子饿不饿,“小姐还是快吃东西吧,待会儿全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我也饿了。”放下手里的活计,端起稀饭喝了一小口。温温的,有一丝甜意,这是她最爱吃的甜点。
她确实没什么胃口,最令她开胃的白糖稀饭她也只吃了半碗就让佩环拿下去了。吃完东西,她一刻也没耽搁的继续绣她的花样。
有一种阵法她记不太清是怎么绣的了,还好她有那本绣娘传授给她的秘籍!可她的书都在睡房的柜子里,睡房……
“佩环。”叫了一声没回应,她又叫:“佩环。”还是无人回应,只跑进来一个小丫鬟。
“三少夫人。”
“佩环呢?”
“没见着人,不知去哪儿了。”
“哦,没事了,你下去吧。”
没办法,她只好自己去取书了。这个时候,想必他应该正在午睡吧?
果不其然,他正躺在躺椅上睡得正香,不知做了什么好梦,嘴角不自觉的拉开一个柔和的弧度。
赵品吉躺在堂屋右侧门旁边,身上盖着一床薄被,薄被两边自躺椅边缘垂下,有一角垂到了地上。轻轻上前,把垂到地上的被角往他身上掖掖。
到睡房从柜子里取了自己要找的书,出来经过赵品吉身边的时候,听得他嘟囔了一声,李砚娚以为他只是梦中呓语。可正要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竟伸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走!”
那一刻,李砚娚像是被雷击中般,不能移动半分,只能一脸惊讶的表情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卿……漫卿。”
轰隆一声,李砚娚只觉好像有惊雷在自己头顶炸开,屈辱的心情从心底油然而生。
“赵品吉你够了!”
“嗯?”
她大力的甩开他的手,赵品吉被惊醒,睡眼迷蒙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女子,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李砚娚气极,她喘着粗气,看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更是不悦。
“赵品吉你够了!如果这是你报复打击我的手段的话,恭喜你,你如意了!”
赵品吉眉心的肉堆成了小山,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以为对于这场包办婚姻,就算不能做到琴瑟和谐至少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嗬,如今看来还真是我高看你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李砚娚冷笑,“这该我问你!虽然你不愿意承认但我确实是你名义上的妻子,我以为就算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至少你还会顾及到夫妻之间的名声的,可你竟然在房间里私会你的红颜知己,还有人替你放哨,你这样做是打算置我于何地?如若你果真厌恶我们这场婚姻当初就该勇敢坚强的反抗到底!那就不至于落得像现在这般境地,赵品吉,我对你很失望!”
赵品吉只来得及看一眼她因走太快而翻飞的裙摆。
小睡房里,李砚娚心里堵得慌,终于知道自己心里不痛快的症结了。原来当她发现跟在吴更身后的小厮是那个漫卿时,她就已经很生气了。她气赵品吉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还公然向她挑衅!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在看她笑话!他的妹妹帮他使调虎离山计,她还以为他那亲爱的妹妹是真的亲近自己!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荒诞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