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的话,你昨晚忙前忙后照顾我也辛苦了,我怎么还好意思怪你。”
“二嫂这话叫我无地自容了,昨晚我没帮倒忙就是好的了。”
“别谦虚客气了,弟妹,二哥在此谢过了。”赵品隽双手合十向她行了个大礼,李砚娚惊慌的回以一礼。
妯娌相处和谐,作为赵家现任当家主母的方姳对此自然是喜闻乐见。她欣慰中带着赞赏的看着李砚娚。
段先汇说:“姐姐,景欢的事得快些找法师来办了才好,一直这么闹下去可不是办法。”
方姳略思考一下,也说:“我也这么想的,长期下去,孩子受罪大人也受不住。况且现在凝儿有孕,不能再这么忧心了。”
段先汇点头同意,“姐姐看着办就好。”
柳萍用手帕掩着嘴轻咳了几声,听那声音像是故意在压抑克制。方姳微微皱眉,“妹妹受了风寒还未全好?”
“已经好多了,再吃一副药就该大好了,哎,年纪上来了,一点发烧着凉都要拖这么久,咳咳咳咳……”气喘不上来,说着说着就又咳嗽起来。
段先汇拿手帕掩住口鼻,“生了个不着调的女儿当真是要把人熬老的,你回去躺着吧,凝儿有孕,别传染给她。”
柳萍有些尴尬,李砚娚解围到:“着凉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天气这么好三娘你要多出来走动走动,呼吸新鲜空气,这样病才好得快。”
方姳也说:“妹妹你先回去吧,不要整日窝在屋里,没事也出来活动活动。”柳萍颔首,朝王凝点头示意,王凝回以一笑后,她便带着丫鬟出去了。
“呕……”王凝捂着嘴干呕个不停,赵品隽给她顺着背。
方姳见她反应这么大,语似责怪的说:“凝儿你真是大意,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这么大反应怎么你都没警觉?还好孩子没事,不然可有你怄的。”
王凝擦擦嘴,“其实我有意识的,只是这几天大家为欢儿的事****不少心,又怕自己感觉失误,就没提起。”
赵品隽握住她的手,深情又愧疚的看着她,说:“也怪我,连你有了反应都没察觉。”王凝反握住他的手,浅笑着摇摇头。
最高兴的当然是段先汇了,“看你反应这么大,这次一定是个儿子。”
提到这个,王凝神色黯淡下去,赵品隽不高兴的喊了声“娘。”
段先汇索性把话挑明了,“王凝,你嫁给我们品隽做媳妇已经7年了,景乐出生我没说什么,你们还年轻嘛,有的是机会生!可第二个孩子还是个女娃,我就有点不高兴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等了这么多年还没抱上孙子,这些也不提了,可以后你俩老了总要有人给你们养老送终吧!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这一胎再是个女儿,品隽就得给我纳妾!”
“娘!别说了!”赵品隽厉声喝止,王凝眼圈含泪,却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先汇,凝儿才刚怀孕你就说这么难听的话,你让她心里多难受啊!品隽跟品吉是兄弟,以后品吉的儿子不就跟品隽的儿子一样嘛,何况你还有个儿子品祯没成亲呢!”
段先汇嘟囔道:“我不管,反正品隽必须得有个儿子!不然可别怪我不讲婆媳情义!”段先汇撂下狠话就走了。
方姳无奈的叹气,安慰王凝到:“凝儿你别多心,你也知道你娘就是这个性子。景欢出生她一看是个女儿,嘴上说着不高兴,可是心里别提有多疼景欢了!她就是嘴硬心软,你别往心里去,安心养胎。品隽,你可以好好照顾你媳妇,要是她有什么不懂快,我拿你是问!”方姳故作凶狠的指着赵品隽。
“孩儿领命!”赵品隽像模像样的行了个宫廷大礼,方姳喜笑颜开,她又看着李砚娚,拍着她的手说:“砚娚你陪陪凝儿,我回去跟老爷商讨商讨法师的事。”
“娘慢走。”
“大娘慢走。”
长辈们都走了,李砚娚才坐到床沿。
“二嫂,怀孕的人不宜落泪,母体伤心,孩子也不会健康成长的。”
王凝声音悲戚,“娘都把话说得这么明了,要是再生个女儿的话就给品隽纳妾,我……欢儿的病还不知缘由,偏偏我在这个时候有孕,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赵品隽激动的说:“凝儿别说傻话!我只要你!我不会要旁的女人!我不会同意纳妾的!”
李砚娚心下感动,赵品隽对王凝的一片情,她一个外人都看得真切。
“二嫂。”她握住王凝的手,“不为你自己,你也要为二哥想想。你才刚怀孕,是男是女还不知道,你这样自暴自弃,让二哥看了心里多难受啊!”
王凝泪眼迷蒙的看向赵品隽,赵品隽坐在床头,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深情的说:“凝儿你放心我是不会纳妾的,如果爹娘真要逼我,大不了我们带着孩子私奔!”
“夫君!”
赵品隽语出惊人,李砚娚与王凝皆是一惊。夫妻二人深情相拥在一起,李砚娚悄无声息的的退出去,并替他们关好门。
“小姐你在想什么,好像不开心。”
“没什么。”
女人真可悲,命运皆不能由自己做主,自己是这样,王凝是这样,还有千千万万的女性是这样!不过王凝亦比她幸运,至少她有一个爱她的丈夫。自己呢?过门这么多天跟自己丈夫说过的话十个指头都能数过来,成亲当天她便知道,原来,抗拒这场婚姻的不只是她。
可赵品吉亦比她幸运,因为他是男人。男人可以发脾气可以夜不归宿,以此来表达他的抗拒和不满。可她呢,再不愿意也嫁过来了,再不情愿也为人妻为人媳了,将来还会为人母……
为人母?她,有机会吗?为他妻已是很勉强他,要她为他孩子的母亲,他会给她机会吗?
甩甩手帕也甩开自己的胡思乱想,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走到祠堂这边来了。想起上次的不愉快,她停住脚步,调头往回走。没走两步就看见赵品富畏畏缩缩的往祠堂方向去,不经意间看到她,赵品富挺直了脊背,动作稍显僵硬的大步往前走。
李砚娚只当没看见他,带着佩环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