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品吉仍笔挺的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她进入小睡房的背影,目光如炬。
“大少爷还没醒吗?”
“没有。”
李砚娚站在床前看了一眼昏睡着的赵品富,若不细看还以为他已经没了气息,嘴唇已干涸得起皮。她吩咐丫鬟道:“拿小汤匙给大少爷润润唇,身体这么干不利于恢复。”
回到主屋,赵品吉竟端坐在她平时坐的位置上,他面目严肃,好像有什么心事。李砚娚拿过针线篓子坐到另一旁,两人无言,氛围却和谐。
李砚娚听着他一长一短的呼吸声,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出去?”话音一落便觉不妥,保不齐他又会觉得她是在讽刺他。李砚娚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又问:“有什么心事吗?”
赵品吉的表情有丝松动,他垂下头复又抬起,“我……”
这时,门口一个兴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夫人,大少爷醒了!”
“真的?”李砚娚赶紧放下篓子站起来,看也没看赵品吉一眼便跑出去了。这让赵品吉很是恼火,他深呼吸一口气,也跟着站起来往小睡房走去。
李砚娚站在床头,俯下身问:“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赵品富虚弱至极,只半睁着眼睛,他使出全身力气摇头,却仍是微不可见。李砚娚又吩咐丫鬟:“快去叫大夫,还有,给大少爷和一碗米糊来,不要太粘稠。”丫鬟倒是机灵,刚得了命令便跑出去了。
不经意回头间瞧见了赵品吉布满阴霾的脸,此时才觉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不过转念一想,赵品富是大哥,是亲人,她关心照顾亦是应该。这么想着,她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只是稍稍退开些许,把床头的位置让了出来。
赵品吉冷睨她一眼,抬步走至床头坐下,“大哥……”喊了一声便无下文。
赵品富似乎恢复了一些体力,他眼珠转了几下,看着李砚娚所在的方向,费力的从吐出两个字,“谢谢。”
赵品吉利剑一般的目光射向她,她有一瞬间的惊愕但很快恢复了正常,款步走至赵品吉身后,轻声对赵品富说:“大哥客气了,现下最要紧的是你养好身子。”
极具安抚性的语气,听在赵品吉耳朵里却是那么刺耳,他只觉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小火炬,且有越烧越烈的势头。
丫鬟很快带着大夫进来了,经过一番查看,大夫说:“夫人放心,伤者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接下来的事就是要静养,不宜激动或暴怒。待会儿我给他开两副药,外敷内服双管齐下,外敷的药每两天换一次,内服的则一日三次,切记,饭前服用。”
李砚娚一一记下后,谢道:“有劳大夫。”
这一切看在赵品吉眼里却是碍眼至极,这算什么?大夫以为她是赵品富的妻子?
“阿贵,带大夫去领赏钱。”他冷冷的吩咐。
可大夫还没来得及感谢,李砚娚便急急的说:“不成!”说罢,她朝佩环使了个眼色,佩环会意,转身进入主屋拿了两块银元递到她手上,李砚娚接过再递到大夫面前,“多谢大夫,这件事,还请大夫保密。”
得了这么多赏钱,大夫自是喜不自胜,“谢夫人,老朽一定只字不提。”大夫拿了钱便提着药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