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抬眸看了李砚娚一眼,“三少夫人知道了。”
“那天我对他的账的时候便发现了不对,只是碍于他的身份我才没说。况且之前都是娘管账的,肯定也知晓段大掌柜的账目有差错,娘都没说什么,我便更不好说了。”管家点点头,李砚娚又问:“怎么你现在才察觉账目有差错?”
刘管家低下了头,以为李砚娚是在问罪,“老奴有错,之前大太太管账,老奴以为大太太做主便不会有差错,所以也没细细对过账本,只是数了账房里的钱与账本上是否一致。老奴惭愧,请三少夫人原谅。”
所以现在发现了问题也不敢跟大太太说,转而来向她这个少夫人请罪,她是新人,而刘管家在府上服侍了几十年。大太太或许会怪罪他,但她,是绝不会,也不敢的。
“刘管家管理府中琐事也是不易,砚娚怎敢怪罪。”
“三少夫人言重了。”
李砚娚想到一事,问:“刘管家,大少爷是一人住在祠堂,还是有下人服侍?”
“大少爷是一人住在祠堂,原本是有两个下人服侍的,但大少爷才迁去祠堂的时候性格很是暴躁,经常打骂下人,老爷知道后便不再派人伺候他,只是每日有人送一日三餐过去。大少爷也不见人,只让把饭菜放在门口。”
这就有可疑了,账房从未给过赵品富月钱,可府里的人都知道这个大少爷喜好花天酒地,那,他寻欢作乐的钱是哪儿来的?
“知道了,管家先去忙吧。”
佩环端了膳食来,“小姐早膳午膳都没吃,这会儿肯定饿了。”边说边把精致的糕点摆上桌。
“我还真饿了,你啊,最得我心!”
桌上都是一些精致的糕点、小吃,夏日来了,李砚娚不喜欢吃主食,只觉得米饭难以下咽,就算是清粥也要熬得跟浆糊似得她才愿意吃。
望着屋外的日光,李砚娚说:“热了好些天了怎么也不见要下雨的迹象。”
“夏日里雨水少自然是要少些。”
“天天儿这么热,真是难受。”
佩环拿了蒲扇给她扇风,“过几日便可取冰了。”
肚子吃饱了,李砚娚也没地儿可去消食,一是因这天太热,那太阳,光看着就让人不敢出去;二是因现在正是午后,大家都在午睡,她也不好去打扰了人家。只得一个人坐在软榻上绣她的虎头小鞋,尽管她每日都会绣几针,但也只绣好了一只鞋面的虎头样子。绣花针翻飞,她的思绪又飘到了祠堂那儿。
若‘红韵’真是赵品富偷的,他是从哪儿偷得的呢?方姳那儿还是段先汇那儿?他又是怎么偷得的呢?账房没有给过他钱,他却可以花天酒地,难道是这几个兄弟姐妹不忍丢弃他,私下里偷偷给他的?
“嘶……”没注意手上,手指一不小心被绣花针刺了一下立刻冒出血珠来。
佩环连忙上前拿手帕给她捂住,“小姐仔细点!小少爷出世还有一段日子呢。”
李砚娚却说:“去,把六全叫进来。”
不一会儿,六全便小跑着进来了,一脸机灵的样子,“夫人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