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后便是平静,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收拾残局的声音。佩环端了一碗甜汤进来,“小姐喝口甜汤消消气。”李砚娚拿起汤匙搅了搅,佩环见她表情无异样,便说:“小姐刚才为什么动那么大的气?不怕这事儿闹大了传到老爷太太耳朵里吗?”
李砚娚舒口气放下汤匙,“传出去伤的是他的面子,他不会允许的。”至于她为什么发脾气,她也真搞不清楚,只是当时热血一冲脑门,行动就不受思想控制了。
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相敬如冰,前一段时间至少还能说上一两句话,现在是见着就要避开了。他每次见到她,要么是调头走开要么是装作看不见,一整天基本上看不到他的影子。只有贵妃榻上凌乱的痕迹,李砚娚才知道晚上他还是来过睡房的。赵品吉也没有地方可去,赵运国断了他的经济限制了他的出行,等于是把他软禁了。吴更也有好几日没有来过了,听说是赵运国不准他再和赵品吉来往。如此一来,赵品吉这日子过着倒真是没什么意思了。奇怪的是他竟也这么安静的过来了,没有再对她冷唇相击也没有再去找赵运国理论。
月末这天,大掌柜送了账回来连带着送了一些自己管辖范围的精品。李砚娚一整天都呆在账房里对账,大掌柜们写的字都很豪迈潦草,极其不好认。李砚娚每对清楚一笔账就重新抄写一遍,以便下次查阅。
她仔细认真,又要重新抄录一份账本,一天下来只对清楚了纺织、酿酒厂和租金这几笔账。
揉揉眼睛,把大掌柜送来的本子合好递给管家,“这是纺织厂、酿酒厂和店铺租金的账单,没有错。”
管家双手接过,“还有当铺、酱园、酒楼、钱庄的没有对,另外,只有客栈的账还没有送来了。”
李砚娚记得客栈这一列的大掌柜是段先汇的堂弟段进财,她也没往多处想,“今天就到这儿吧,把这些都分配到各房吧。”她指着那一堆大掌柜送上来的礼品。
眼睛有些疼,在花园里坐着休息了会儿,“去竹园坐坐。”她也有几天没见王凝了。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读书声,王凝念一句,景欢景乐跟着念一句。
李砚娚掀开门帘进去,打趣道:“老远就听着你们娘仨在念诗,当真是要成书香世家了。”
王凝靠在床头,两个孩子端正的坐在床前的矮凳上,手里拿着一本手抄诗集。见着李砚娚进来,脆生生的喊:“三婶娘好。”听得李砚娚心里一阵美滋滋的。
“听听,这两个丫头最真甜!这一声三婶娘喊得我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李砚娚走至屋里站定,圆喜就端了凳子给她坐。
王凝笑笑,“她俩难得有安静的时候。”又对两个孩子说:“你们出去玩儿吧。”两个孩子早就坐不住了,这下得了母亲同意便高兴得像脱了缰的小马驹似的。
王凝看着门口,无奈的说:“这两个小调皮鬼,愣是半刻钟都坐不住。”
“孩子嘛,活蹦乱跳些才显得可爱。”
王凝垂下眼睑笑笑,再抬起眼睑看李砚娚时,不由面露忧色,“我看你好像很疲倦的样子,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