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娚盈盈站在屋内,心中悲戚万分。
这就是她的夫君,过门第一天就说她不守妇道的夫君!
这就是她的婆家,稍不注意就会被沦为话柄的她的婆家!
“小姐怎么了?”佩环领了几个丫头提水进来。
李砚娚用手帕掩住哀伤的脸,“没什么。”
佩环笑道:“小姐快来沐浴吧。”
温热的水洗去了她烦躁的心情,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沐浴桶边缘上。佩环给她捏着肩膀,见自家小姐兴致不高,不由道:“姑爷也真是的,新婚第一天就把小姐一个人晾着,一回家就钻进书房,那还成个什么亲啊!”
李砚娚笑道:“你怎么比我的怨言还多啊。”
佩环见她一脸轻松,更是直怨自家小姐不争气,“小姐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呢!”
“不淡定我又能怎么样?我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能让他对我呵护备至吗?”
佩环小声叨念道:“或许姑爷是还没有适应,等过两天就好了。”
像是在安慰李砚娚,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李砚娚轻轻一笑。
沐浴过后便上了床榻,昨天起得早又累了一天,突然换了地方,她没睡得很踏实。今早又起这么早去敬茶,两天下来她是真累坏了。
本是睡得极香的,但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她分不清是在梦境中还是在现实里。一阵翻来覆去,终是睡不着。
“佩环。”
“小姐。”
李砚娚坐起身,身上只着一件薄薄的寝衣,此时从被窝里坐起身不免觉得有些凉。
“是谁在哭?”
佩环拿了一件外衣给她披上,说:“听丫头们说是孙小姐景欢在哭。”
“为什么哭?”
“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们说孙小姐半夜里无故啼哭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找了好些大夫来看都找不出病因,府里的下人都在传孙小姐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佩环的声音越说越小。
李砚娚喝止道:“不要胡说!”
掀开被子下床,佩环赶紧拿外衣给她披上,深怕她着凉。李砚娚拢紧衣襟走到门口,正巧,在书房的赵品吉也开门出来,听到动静朝她这边看了一眼。书房里的灯还大亮着,他的外衣也没有脱,很显然他还没有就寝。
“阿贵。”他喊了声,从下人房匆匆跑来一个小厮,“少爷。”
“是谁在哭?”跟她问了同样的问题,李砚娚暗自思忖,景欢半夜哭闹已持续一段时间,他这个做三叔的竟还不知晓!可见他也是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
“是景欢小姐。”
“她怎么了?”
阿贵摇摇头,“不知道,好几个大夫都查不出病因,大家都在猜测景欢小姐是不是撞邪了。”阿贵跟佩环一样,把这个猜测说得神乎其乎的。
赵品吉对此猜测嗤之以鼻,皱眉道:“胡扯!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相信鬼邪只说!”说完,他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再没看李砚娚一眼。
佩环心里有气,扶着李砚娚的手臂说:“小姐回去歇息吧。”
重躺回床上仍是睡不着,景欢的哭声不绝于耳。直到后半夜才消停下来,李砚娚也昏昏沉沉的终于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