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说现在心不可得,一会儿又说活在当下,这让七遥觉得云里雾里,问:“可长老不是说,现在心不可得吗?若是无心,那该如何活在当下?”
长老浅浅一笑,解释说:“此当下非彼当下。女施主之所以纠结不定,乃是因心不安。若把心定下来,任他凡世纷扰也不为所动,即为当下。”
经这一番话,七遥似乎有所领悟,说:“长老是说,就像修行的僧人择一宁静之所参禅悟道,也让我放下凡俗纷扰,为心找这么一个安定之所修行,对吗?”
长老听后,稍微扬起白眉,慈祥地反问:“若真放下,又何苦再执着于为心寻找安宁之所?”
长老在说着,七遥细细思忖话语,猛地恍然大悟,欣喜地说:“连心也放下,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撼动,那就已经是安宁之所,也是当下了。”
长老见她有所领悟,也有些欣慰,说:“正是此意。老衲看得出,女施主至善至静,倘若能过这一劫,也定是个奇人。”
这一劫让七遥倍感无力,这的确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劫数。虽然长老没有告诉她该如何去实施,但告知了方法,能不能趟过是她的造化。这些七遥都懂得,所以起身颔首致谢,而后方才离去。
出来的时候,看见白傲雪正走进另外的一间屋子,也没有叫住他。
“施主的清心愿条独树一帜,不知是何意思?”
白傲雪拿出玉佩,说:“是这玉佩上的古字,长老可认得?”
负责给白傲雪解惑的正是远志方丈,但是之前他却没有告知白傲雪自己的身份,直到后来白傲雪拿出那块玉佩,他陡然一惊,霍然而起。问:“施主可是东北城的齐王殿下?”
“长老为何这么问?”对于远志的举动,白傲雪很是不解,又隐约觉得有蹊跷。
“这是他的东西,老衲不会看错。”看着白傲雪手中的玉佩,远志十分肯定。
白傲雪也努力压制内心的狂喜,问:“长老认得这玉佩?”
“王爷终归是寻过来了。”远志叹道,坐回椅子上,继续说:“老衲就是远志,一直在等着王爷。”
“等我?”
远志如释重负地解释:“以前,东南城外的谷雨山,有一个谷雨寨,虽说是占山为王,却从不祸害百姓,我与那寨主也是故友。二十九年前的一天,官兵一去,那儿就遭殃了,原本是要被杀头,但是百姓请愿才免于一死。老寨主一家被发配边疆,后来遇到现在的皇上,寨主的小女儿被纳为姬妾,后来难产而死。当年老寨主托人带给老衲一个锦盒,那锦盒里有一封信和玉佩,交代老衲,若是日后有人拿着另一块回来,就将这些事悉数告知。”
本就被这个故事震惊的白傲雪,在听到远志方丈那儿也有一块玉佩的时候,不知作何感想,亟不可待地追问:“长老那儿还有一块玉佩?”
“是的,与王爷所持玉佩乃是一对。”
原本只要知道玉佩上符号的含义就足够了,没想到连玉佩里的故事也一并得知。
白傲雪怔怔地呆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致谢:“多谢长老。”
“老衲也是一只脚伸进棺材的人,等王爷二十多年,真担心完成不了老寨主所托,眼下终于安心了。”
“我一直想知道,但是这玉佩才找到没多久。这次借着陪安平公主出游,也来打听一下关于生母的事。师父了我一桩心事。十分感谢。”
他从没有见过生母,之所以这么执着,全是一份孝心使然。因此听到生母不堪命运时也只是感叹她时运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