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邀请白傲雪和莫叔且进屋去,夫子与白傲雪并排而坐,莫叔且坐于侧下位。
“王爷有何要事与老夫说?”
白傲雪拿出贴身放置的玉佩,递与夫子,说:“这玉佩是前不久贤母妃所给,说是找到了当年照顾我生母的婆婆,从她那儿得到的。”
夫子拿着玉佩一看,说:“这上面好像有字?”
“是。贤母妃问了宫里的老人,说这是东南一带的古字,所以来问问夫子是否知道这字是什么意思。我想,或许从这字上可以找到关于我生母的消息。”
白傲雪之所以能够记名于皇后之下,缘于当时他母亲怀他的时候,皇后也恰好有身孕。可最后,皇后生出的皇子当场夭折,而那时候白傲雪的生母犯事,才出生两天的白傲雪便被冠以皇后所出之名,成了‘嫡皇子’。
白傲雪非皇后所生这件事,宫中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皇帝、皇后和贤妃,其它的人皆已被处死。夫子知道这件事,是当初白傲雪告知的,让其帮忙寻找生母。
夫子仔细查看之后,摇摇头,说:“这是东南一带的古字没错,但老夫却不知其中的意思。老夫与城外的渡尘寺方丈,是总角之交,曾经听过他说关于东南古字的事,王爷不如去那儿看看。”
一听说有了可以解开玉佩谜字的地方,白傲雪喜不自禁,对夫子是连连感激。
能得到一丝半点的帮助,对白傲雪来说都是莫大的恩惠,忙不迭感激:“多谢夫子,我明早就过去看看。”
“王爷的事老夫只能帮到这儿了。老夫也有重要的事,要与王爷商量。一切只是老夫的意思,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白傲雪恭敬地道:“夫子请说。”
“这些年,你对于皇城局势,可看得明白?”
能够将生母之事都告知赵启穗,可想而知,二人是如何推心置腹。面对赵启穗突然的询问,白傲雪思量一番,便如实告知。
“这些年天灾人祸,父皇越发有些力不从心,也放手让太子试着做一些事,但是却总是受到裕王的牵制。是这样吗?”
“你能够看清这一点,老夫也算是有些宽慰。”
“夫子的意思是……”白傲雪不解。
“按理说,老夫一介儒生,本不该介于朝堂之事,但是想到天下苍生,又觉得这是己任。太子殿下太优柔寡断,他日登基恐被奸臣利用,置江山社稷与不顾;裕王殿下与王爷相比,才能威望不相上下,且都是寄名在皇后娘娘名下,对外都是嫡子,唯一的不同便是他得皇上器重,而王爷却被猜忌。王爷若是要戴上那顶白帽子,还得小心啊。”
赵启穗的话,不仅让白傲雪震惊,也让一旁的莫叔且诧异。
“夫子器重,学生莫大荣幸。只是学生是一介粗犷武夫,对朝堂之事怕是力不从心。守住南刹国的每一寸疆土,是学生一生职责所在。别无他想。”
“诸王夺嫡,大家都心知肚明。裕王殿下的夫子是个急功近利的人,若是裕王殿下继续听他所言,于我们未尝不是件好事。王爷定要记得,忍、等,万不可急于求成。”
都这般掏心掏肺了,白傲雪信得过他的夫子,也不瞒着,起身对赵启穗就是一个深深的鞠躬,感激道:“谢夫子成全。”
“王爷也算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对于王爷的秉性与才能,最清楚不过。”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夫子知道是神羯,便说了句:“进来。”
进来的男子,白底子的衣裳,外搭一件黑色纱衣,眉清目秀,全然是一个俊朗书生。进屋之后,朝白傲雪跪地叩首:“草民神羯拜见齐王殿下。”
“免礼。”白傲雪道。
神羯起身后,又朝赵启穗鞠躬:“夫子。”
“神公子是渡尘寺远志方丈唯一关门弟子,远志方丈的俗名,想必王爷也听过。”夫子介绍说。
“哦?是何方神圣?”白傲雪微愕,这渡尘寺自己从未到过,更不认识这所谓的远志方丈是谁。
“远志方丈出家前是前朝刘石刘将军。”
“二十年前,刘石将军不是殉国北城了吗?”莫叔且也疑惑。
神羯解释说:“师父只是身受重伤,难返沙场,一气之下便到了渡尘寺削发为僧。”
夫子引荐神羯,说:“今天将神公子介绍给王爷,不管王爷是否同意老夫之前所说,神公子都能助王爷一臂之力。”
“刘石将军虽是前朝人臣,但推心置腹一说,却乃神将,有其弟子相助,是学生有幸。只是夫子也知道,学生虽说是陪安平公主游历,但却依旧有人盯着,只怕神公子的突然出现,会落了有心之人的口实。”
神羯接话:“王爷,这一点师父已经提醒过,所以神羯觉得可施一计苦肉计。王爷相救,神羯自然就有理由跟随王爷。”
一旁的莫叔且微微蹙眉,问:“苦肉计?”
“只要在卓副都尉面前上演一出神羯被追杀的戏码即可。”
“容我再想想其它的法子,怎可让你受伤。”白傲雪不同意。
神羯颔首,说:“能为王爷效犬马之劳,是神羯荣幸。这是最有效的办法,还望王爷准许。”
“那……只好这样。”白傲雪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同意:“明早我带着安平公主去渡尘寺,你看,那时候可以吗?”
“依王爷所说。”神羯回答。
“那就这么办。”白傲雪起身,朝夫子一拱手,说:“时候不早,学生先行告辞。”
“王爷慢走。”赵启穗拱手。
辞别赵启穗与神羯,叫上侬兮,一行人离开了夫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