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马背上的人却一脸淡定地回话:“属下不敢,与殿下比过多场,殿下的骑术,确是属下望尘莫及。”
“骗了我一路,还想蒙我。”白招瑞扬扬手中的匕首:“从现在起,路过一座房屋,我朝自己的手上划一刀,直到你超过我。”言罢,打马狂奔出去。
担心出事,卓崖立即打马追去。顷刻间,二人就消失在转角处。
没过一会,就遇见一座荒废的房屋,白招瑞一狠心,果真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一路疾驰,劲风刮过脸面,带来一滴鲜血,烙在卓崖袖口处。原以为白招瑞只是说笑,没想到来真的。卓崖皱眉,再往马背上狠狠来了一鞭子,吃痛的马儿以更快的速度狂奔,超过了白招瑞,拦在她经过的路中央。
白招瑞勒住缰绳,吃痛地皱眉,却还是朝卓崖一举手,亮出自己划伤的口子,说:“这还不到一里地,才过一座屋子,你就超过我了。这么看来,你以前都是在骗我。”
对面的人毫不在乎,但是卓崖却实在担忧,催促说:“殿下快下马,先处理伤口。”
“我偏不。”说着,扭转马头,欲要往回走。
说时迟那时快,白招瑞才掉转马头,马鞭还没落下,只听得一声长长的马嘶,卓崖的马已经到了身边。白招瑞想要落鞭,却觉被人拦腰一抱,眨眼间,已经到了卓崖的马背上。
虽说每次出行都是卓崖保护,但是他从没有碰到过自己,所以白招瑞在被拦腰抱上马背的时候,霎时呆住,也忘了挣扎。
卓崖翻身下马,然后向白招瑞伸手:“殿下请下马。”
此时的白招瑞仿佛被下了蛊的木偶,不由自主地听从卓崖的话,由卓崖搀扶着下马。
把白招瑞扶到路边的小岩石上坐下,正色嘱咐:“别动。”
“他大……”一不留心白招瑞差点说出口,被卓崖一盯又忙不迭地收口,龇牙咧嘴地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好痛。”
虽然致力于不让白招瑞受到半点伤害,但是那不是个省心的主,卓崖也常备着药,只是都放在包袱里。
看着在路边采青蒿的人,她神游了,不住地问自己,那是懦弱了一路的那个人吗?
卓崖拿佩刀割掉自己的裳边,又将采好的药放在嘴里嚼碎,敷在白招瑞的伤口上,缠上布。
太阳渐渐升起,卓崖背对太阳站着白招瑞面前,为她挡住太阳光。
抬头看他,从没有觉得他这么高大过,轻唤一声:“卓崖。”
飘忽的声音传来,卓崖‘是’了一声。
“我终于明白,父皇为什么放心只让你一个人来保护我了。”
卓崖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没有回答,只是说:“殿下,就在这儿等王爷他们吧。”
“哦。”白招瑞诺诺地点头,再次抬起头,仰视站在面前的人,而卓崖却只是看着远方。
“这样看你,还真觉得你长得很好看。”
尽管知道这公主说话从不经思考,但是这么直白的说人长得好看,竟让卓崖无言以对。因为不是以铁面军的身份执行任务,所以卓崖并没有戴着面具,这使得他面颊微微泛起的红晕被白招瑞窥视得淋漓尽致。
他总是以一副冷酷的面容示人,还没见过他脸红的样子。白招瑞玩心大起,霍然而起,伸着食指碰了卓崖的泛红的脸颊,调侃道:“你脸红了。”
在她狂妄的笑里,卓崖额上冒汗。不仅言语直白,连行为上也不见半点矜持,看来对她的教育足够失败,遂板着脸说教:“殿下。男女授受不亲,笑不露齿,这些属下说过多次。出门在外,更该注意。”
卓崖见她时,已年满十八,早已是铁面军中能独当一面的人物。皇帝派他去接人,而后又赐皇牌,命其在保护公主的同时,予以教育。忠于职守的他不会忘记身份和使命,一直恪尽职守。
白招瑞轻咬下唇,有些不满,说:“这儿又没外人。”
“即便没有外人,也该恪守礼数。”
“我去……”气急败坏的人还没说出‘你大爷’几个字,就被卓崖冷冷的眼神呵住。立即改口说:“我去看看六哥有没有来。”
说完,绕过卓崖去牵马,小手早已捏得咯咯作响。要不是他身上有皇牌,自己哪会受这份罪,怕他居然怕到就像他是主子,自己是奴才。委屈啊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