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到极点,痛到无言。疯狂地点上许诺不碰的伏地香,而后只是坐在那里,不哭不闹,想要理清楚二十多年的点点滴滴,却发现找不到思考的焦点。茫然若失,仿若大海上失了方向的一叶孤舟。此刻的她心亦如屋外的天奇冷无比。
从日出到日落,从黄昏到黎明,里面毫无动静。莫叔且来过好几趟,都只是在院中驻足,没有进屋。
办事归来的昨和子木来到鸿铃的屋外,想要劝她开门,却无疾而终。知她莫如己,昨和子木怎会不懂。昨和子木先前很自信,以为她会很快出来,毕竟当初常安洛死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把自己关起来。然而,这一次,整整一天一夜过去,让他如何不紧张。想要去开门探查,门却被里面的人上了栓。
她说,没有一个人可以对另一个人的感受感同身受,所以宁愿选择一个人承受,也不屑告知心中所想。可是他懂,只是不说,怕驳了她仅有的傲娇。这一切都像她说的‘杀手无情,我却动心,所以不得善终’。
鸿铃想着,哥哥有他的理由,可那于她,毕竟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至少是这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盘腿静坐,闭眼凝神,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是觉察意识越来越清醒,而后听见开门的声音。
以为是昨和子木,正想要让他出去,却恍然间想起门已经被上了栓。心里起疑,抬头睁眼看去,见屋门出站着一个红裳女子,冷笑看着自己。似曾相识,情不自禁地往一旁的落地铜镜看去,呆住,再看向门处的红裳女子时,鸿铃流露出些许的惊惧。
她发现,那红裳女子竟与自己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衣裳的颜色,她的是白色,而那边是红色。
豁然而起,警惕地看着过来的人。那女子似脚底生风,袅袅而至,明明该是婀娜之人,可是嘴角的戏谑却尽显冷嘲意味。
知道那不是自己,鸿铃要质问,却发不出声音。对面的红衣‘鸿铃’嘴角噙着一抹莫名的笑意,说:“我们之间可以用心交流,不需要那些肮脏的言语。”
不管她是谁,鸿铃恼火,在心里冷冷呵道:“管你是谁,滚。”
彼时,红衣‘鸿铃’已经坐在了椅子上,一副傲然的架势,说:“是你把我召唤出来的,我是你心底深处的那个你。”
“呵。”鸿铃不屑地一声冷笑,而后冷酷地发出警告,说:“最后一次。滚。”
她在努力压制怒火,可是对面的人却不为所动,反而淡定地一笑,劝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这一身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因为哥哥的话,你的心在滴血,所以这衣裳才会变成红色。纵使你缄口不认,我也能将你看得透彻。”
“荒谬。”
不在乎她的冷嘲与不屑一顾,红衣‘鸿铃’继续说:“就像可汗说的,你本也可以像鸣琴一样,做个等人宠爱的公主,可你自己要去守那个缥缈的誓言。你也曾说过,以为自己跟着母亲走了,直到遇见常安洛,你才发现自己还活着。可是最后呢?不也是因为哥哥杀了他吗?为那与自己无关的誓言,这些年你都活成什么样?而今哥哥却为一个女人,将你拼尽全力守护的东西拱手让人。我知道你不甘心,所以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