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想与沈辙刀剑相向,所以白傲雪选择带兵去阻断北城之军。直到皇城攻破第五天,他才带着雾苏婆婆等人一起进城。
银白盔甲,高头大马,好一个英姿雄发。白傲雪见城中诸多百姓夹道欢迎,遂心情舒畅。
行至宫门口,莫叔且已经带领朝中降臣候在那里迎接。有人过来牵马,在诸臣叩拜之声里,白傲雪如威风凛凛的战神自马上下来。
天元君‘嫡皇子’的身份,在外树立的贤良亲民形象,与嫡皇孙种种反人民之举形成强烈对比。名正言顺又深得民心,正因为如此,从起兵到入主皇城,不过短短一个春秋。朝中除了固山王等几个恪守先皇遗愿的老臣外,其余的要么已经被高易说服跟随白傲雪,要么就是趋炎附势的墙头草。
在白傲雪下马后,莫叔且便上来禀报情况:“皇上,城中招降之事已完成。属下找了先生,算出后天是登基吉日,皇上看可否行得过?”
即便没有行登基大典,但是白子玉已死,朝野上下皆将白傲雪当做了新的皇帝。
环顾四周,浮诀军士竟然比南刹国军士还多,可是那莫叔且还是一副卑躬屈膝之态,意欲何为?这让白傲雪身后的神羯警惕起来。自从知道莫叔且的身份后,神羯一直致力于寻找充足的理由说服白傲雪,不敢轻举妄动,恐那条狡猾的毒蛇反咬。
“嗯。”白傲雪应声,随后问:“浮坦呢?”
“他不肯受降,不来迎接,属下安排他在昭阳殿偏殿等着。”
那人到底不肯再侍二主。白傲雪顿了片刻,才说:“国不可一日无主,早日登基也好,你去准备所有登基事宜。”
“是。”
白傲雪直接穿过人群,朝皇宫内而去。神羯跟随,与莫叔且擦肩而过的时候,明显看见莫叔且得意而冰冷的一笑,虽然只是一瞬即逝,却让一向淡定的神羯陡然一惊。他又有什么阴谋诡计?恨自己无计可施。
神羯停在昭阳殿外,没有跟着去偏殿。宫中的人大都去了宫外迎接,诺大的皇宫越发冷清。一路疾走上浮阶,命守在偏殿外的人都退下。
在屋外驻足片刻,在忐忑不安中移步入屋子。沈辙就坐在原木凳子上,见白傲雪进来,只是抬头淡漠地看一眼,没有行礼,连一声问候也没有。沉默着与沈辙相对而坐,中间隔着檀木圆桌,却像是隔着看不到边的鸿沟。
静默不语良久,还是白傲雪先开口,却只有两个字:“浮坦……”
“终究是走到这一步。既然做了天子,就用心一点,别像草民为那所谓的情谊而心软,到最后追悔莫及。”
知道他话中有话,在埋怨。白傲雪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辩解,说:“我也是天元皇考的嫡出子,是皇位继承顺位第一人,可我遵从皇考遗愿,退居东北,是他们不放过我。我不过是求得自保,又错在哪里?”
是这样没错,可是沈辙不会应承,说:“皇上是怎样的心,别人又如何得知。相信你的人,不需要你解释,不相信你的人,也没必要解释。”
“那你相信我吗?”
沈辙一颔首,说:“草民愚昧,不敢揣测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