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孩子,她也尝试着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蓄谋好的赵凝烛前来,彼时侬兮还躺在摇椅上,闭眼悠哉地晃着。
“易姑娘。”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侬兮稍作定神方才睁眼,偏头见是赵凝烛,极其缓慢地起身。自从她害得鸣琴被禁足以来,侬兮能避着就避着,她也从不会来一宿院。今日突然到来,侬兮知晓不是善茬。
稍作欠身,问候:“赵夫人。”
“易姑娘……不对,该叫一声妹妹才是。妹妹也是有身子的人,这些繁琐礼节还是免了吧。”
听得面前的人婉婉道来,见其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看不出是何意味。
从那一句话知道她来意不善,侬兮也不示弱,直言道:“用一个孩子让哥舒夫人禁足紫竹院,你还想再用一个孩子毁掉我?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地位,做得这般绝情,让人看了真是可悲。”
见她挑明了说,赵凝烛也不藏着掖着,轻笑,说:“你也清楚,做娘的没有地位,孩子也不会好过。上次是因为孩子根本保不住,才狠了心利用孩子办点事,这次不会。”
侬兮纳闷之余也警惕起来,猛然间见赵凝烛自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奋力一拔,亮出明晃晃的刀刃,耀得侬兮眼疼。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赵凝烛举着匕首,凶狠地朝侬兮刺来,侬兮直觉性地闪躲开。
今日不同往昔,侬兮习得功夫,定神之后,反扑过去,轻而易举地抓住赵凝烛拿匕首的手腕。就在这时,赵凝烛一使劲儿,另一只手握住匕首刃一划,满手的鲜血滚滚落下。
此举让侬兮大惊失色,握住赵凝烛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松开。虽然不喜欢她,但是情况紧急,救人要紧。
善良是对于好人而言的,在心怀不轨的人那里,善良便是愚蠢。
在她欲要去帮赵凝烛包扎伤口的时候,赵凝烛反握住她的手,而后将匕首往地上一扔,在侬兮吃惊中往外奔去。
没反应过来的人,看着满手的鲜血和地上的匕首,不可置信,那人在做什么?
白傲雪听蓝夏说,赵凝烛来找侬兮说话,也让自己过去。想来已经许久未见侬兮,白傲雪喜滋滋地过去,才走到中央池塘,便与鲜血淋淋的赵凝烛撞个满怀。
还不等白傲雪开口问,赵凝烛就哭天抢地地诉苦:“王爷,妾身好意去找易姑娘说说话儿,说起鸣妹妹,她硬说妾身在冤枉鸣妹妹,说到激动时竟然……”
见她手上身上都是鲜血,叮嘱蓝夏送赵凝烛去包扎,而后方才独自去一宿院。
那时候,失魂落魄的侬兮还坐在石阶上,看着院中的鲜血愣神。
“易侬兮。”
破天荒的一声怒吼,震回侬兮失掉的魂魄。茫然地循声望去,白傲雪伫立在大门口,怒气冲天。
侬兮终于明白,自己掉进深渊里了,万劫不复。不知作何解释也不知该从何解释,只是站起身,呆立在那里。
几大步到她面前,看那紧蹙的眉头,白傲雪猛地拉起她的手。上面血迹还未干涸,触目惊心。
她亦是摇头,从他痛心疾首的眼神里,侬兮看出一种叫失望的东西,那让她害怕。到最后只说得出一句:“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