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南刹国六皇子,一方之主的当家,一年之内,接连迎娶王妃和多位夫人,个个貌美如花温婉贤良,如今还得来一子,东城百姓都翘首等着赵凝烛的孩子出世,好生操办庆贺一番,所以白傲雪自是重视。
赵大夫早在几天前就发现赵凝烛有些胎像不稳的迹象,碍于赵凝烛嘱托才没有将事情告知白傲雪,而是尽力稳住胎像。而赵凝烛怕白傲雪瞧出端倪,号脉的时候从来只留随侍蓝夏在身边。
这天,赵大夫照例来号脉,手一搭,陡然一惊,似乎不相信般又屏气凝神号上一番。此举引来赵凝烛和蓝夏的担忧,纷纷看向他。
片刻后,赵大夫微微摇头,轻声宣告:“赵夫人,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如晴天霹雳猛地劈来,赵凝烛愕然愣住。白傲雪待她本就没有感情,况且还有易侬兮存在,而今若是真没了孩子,要想再次怀上,难于上青天。一旁的蓝夏同样心急如焚,主子失宠,她也好不到哪儿去,没准会被冠以没有伺候好主子,致使主子滑胎的罪名。
好不容易回神,赵凝烛问:“还能坚持多久?”
“顶多几天。”
心头猛地一疼,咬牙沉声吩咐:“你当什么都不知道,每天照旧过来号脉。”
赵大夫心有不解,却也点头,而后收拾东西退出去。
毕竟是在宫中待过几年的,见惯宫中嫔妃争宠计谋,她也早不是神羯眼中那个心思单纯的人。想着都是保不住的孩子,与其白白失去,倒不如让之发挥点作用。
思忖会儿,看向蓝夏,说:“你真心跟着我,自然少不了你好处,但若是怀有二心,也怨不得我不近人情。我不是冷血,只是为了生存。你懂吗?”
蓝夏不是蓝玉那样单纯之人,也不是蓝心那样忠心的仆,只是为了保住饭碗,也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自然懂得赵凝烛的言外之意。慌不跌地点头,跪在地上,颔首道:“蓝夏誓死跟随夫人。”
“好。”赵凝烛脸上浮现出奸诈的笑,可是眼里却滑落晶莹的泪。
只是为了生存罢了。
当日,请了尊送子观音给鸣琴,让其也尽早为王爷开枝散叶。鸣琴虽然不待见她,但还是乐意地收下。
因为仅仅一墙之隔,所以侬兮也常常叫鸣琴一起用膳,久而久之,不用叫唤,鸣琴便自己按时按点地过来。
饭菜才刚摆上桌,正想叫蓝玉去喊鸣琴,就见她抱着一尊送子观音过来。
大老远地就招呼:“易姐姐,看这是什么。”
“送子观音。”侬兮站在台阶上,纳闷地看着越走越近的人。
“看来这真是你们南刹人祈求怀上孩子的神啊,那女人倒没骗我。”说着,已经走到台阶下,一边进门去一边说:“刚才赵凝烛过来,说是特意去给我请了一尊送子观音,盼我早日为王爷开枝散叶。我还以为她骗我来着,搬来让姐姐看看。”
虽然道不明,但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侬兮微微蹙眉,随她进屋,婉约地提醒鸣琴远离赵凝烛,说:“这再好不过,只是这段时间赵夫人有着身孕,我们还是少和赵夫人接触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