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才微亮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侬兮极不情愿地起来开门。门才打开,外面的鸣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抱着高高的一摞书埋头闯进来,不由分说地将书往桌上一放,得意地拍拍手。回转身,伴着一声尖叫,鸣琴被吓得往后跳出一大步。难怪得,眼前人眼睛浮肿,精神萎靡。
“我昨晚才听说你和王爷吵架,本来想过来陪你,但是想到太晚不太好,就一直等到今天才过来。你还好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侬兮在心里翻了白眼,忍不住问‘你故意来气我的吗’。
还没开口,鸣琴又语重心长地用力一拍她的肩膀,宽慰说:“哪家小夫妻没个吵吵闹闹的,没什么大不了,看开一点。那赵凝烛献着媚劲儿,不就是多学了点儿礼仪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也能学。”说着,指了指桌上的书,说:“我特意去找的礼仪书籍。学起来,我就不信还比不过她狐妖。”
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侬兮彻底晕头转向。看着在不停翻书的人,她小心翼翼地问:“哥舒夫人……似乎……不太喜欢赵夫人。”
对于这个问题,心直口快的鸣琴直言不讳,点头说:“从见她第一面就不喜欢。”
“为什么?”侬兮干笑着追问,居然还有比自己更看不惯赵凝烛的人。
“没为什么,看着就不喜欢。总感觉她假,让人见了不舒服。再说,她还抢我男人,让我更不爽。”
一语噎死人。一是因为她的一句抢她男人,二是因为她不喜欢抢她男人的女人。
身边的人没有接话,鸣琴回头去看,见侬兮脸色尴尬难堪,一副不关你事的表情,解释说:“虽然你也抢我男人,但我好像不恨你。这样的反常,你当我是打仗的时候被人劈过脑门吧。别呆得像只木头鸡,还不快过来学礼仪,王爷真被那女人抢走的时候别跟我哭鼻子。”
被生拉活拽地带着去学礼仪,一大清早地就欢乐无限,扫去昨夜的阴霾。
一两个时辰过去,鸣琴终于肯消停,回了她的紫竹院。侬兮也乐得清闲去北山后亭。远远地看见莫叔且站在凉亭里,心情大好地朝他走去。
“叔且。”悄声去到莫叔且身后,豪爽地一拍莫叔且的肩膀。
早知晓她到来,自然没被吓着。回头温柔地一笑,说:“听蓝玉说,哥舒夫人一早就过去找你学礼仪。学得怎样?”
“要看吗?”侬兮得意地问。
在莫叔且点头之后,侬兮像模像样地展示一系列礼仪,在走步时被莫叔且叫住:“停停停,其实还可以再走得更柔软一些,你走得太僵硬。”
目光如刀子瞥向莫叔且,确认他那是在整人的笑意,眼珠子骨碌一转,狡黠地笑道:“你示范一个。”
一本正经形象示人的莫叔且,明知是在故意为之,却也随着她的意,故作扭捏地徐步前行。该是婀娜多姿,可是上看下看都散发着一种名为搔首弄姿的气息,惹得侬兮狂笑不止。
昨夜见侬兮过去,以为她已经认识到错误,存心悔过,就算昨晚自己不肯相见,今早上她也会再过来,可是白傲雪又错了。一边处理暗地往来的信件,一边等着侬兮来,然后好好地教导一番,左等右等不见人。打算处理完事再去找人,然而心中烦躁,静不下来,最后索性放下手中的东西。去一宿院时只见蓝玉一人在给花草浇水,一问得知侬兮在北山后亭,他又往那儿赶,不想恰恰碰上亭中两人嬉闹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