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于一月十五的婚期,为不让侬兮影响白傲雪的决定,所以沈辙千方百计地拖延回皇城的时间,十七日才到。然而,白傲雪等人也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由,晚了两天。
一路奔波,终于在十七日一大早,于缭绕晨雾中看见皇城的金檐角。以往可以骑马进城,但是今天却不行,在进城的时候被守城侍卫告知不能在城中骑马。进城来,大道两旁被士兵拦住,还有很多百姓聚在道路的两旁,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大事。一门心思放在‘拯救’白傲雪身上,连皇城的异常也不放在眼里。从人群后直直地往白傲雪常驻的客栈奔去。
举行婚礼的地方是在皇家弄堂里,所以客栈并无重兵把守,只有五六个守卫。看见侬兮要往里去,上前来阻止。
“站住,请出示令牌。”侍卫甲道。侍卫乙和侍卫丙持刀拦在侬兮面前。
侬兮心急如焚地解释说:“我有急事找齐王殿下。”
侍卫甲说:“没有令牌不得入内。”
就在侬兮手足无措的时候,沈辙终于赶到。只因为路上人多,侬兮又健步如飞跑得太快,沈辙才被甩在后面。拿出自己的令牌给守卫看。那些侍卫常年在皇城当职,认得那牌子,纷纷颔首致敬,却没有说话。
“沈都尉终于回来了,皇上急召。”身后传来李立的声音。
其实,李立来得并不蹊跷。早在回皇城的途中,沈辙就与皇城方面有书信往来,说明了侬兮对于白傲雪决心的影响之大,皇城方面才派出李立守候在此,配合沈辙演戏。
沈辙点头,嘱咐侬兮说:“你先上楼去,我待会儿来接你。待在屋里,别到处乱走,皇城有些不对劲。记住了?”
在侬兮诺诺地点头后,沈辙和李立便消失在嘈杂的人群中。
跨过不及脚踝高的门槛,客栈内静谧得有些可怕。怔怔地环顾四周,走上楼去。或许是寻人心切,不加思索地将楼上得屋子一间间敲过去,没有回音,一间间开过去,不见人影。奔到走廊边上,俯视众生,依旧茫茫一片。
他在哪里?还好吗?侬兮不知道。蓦然的恐惧感凶狠地袭来,让她心生害怕。倒退至门边,跌坐在地上,瑟缩在那里,环抱双膝,犹似受伤的小鹿。忽闻楼下人声鼎沸,好奇心驱使她起身去打探。
楼下,高头大马,承他英姿华发,人声鼎沸,无人知他;楼上,朱红廊角,载她如火心伤,危楼风寒,无人晓她。
心心念他人,白傲雪骑马在迎亲队伍的最前面,沉默不语。威风凛凛,一如人们口中相传的漠北战神,周遭的一切似乎与他无关。身后,身着大红喜服的鸣琴,并无南刹国女子的娇柔,花轿也别出心裁,乘的是辇,也没有戴盖头,正高兴地向众百姓挥手致意。
行至常驻客栈前,突然听闻一声‘王爷’,那声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寻声望去,那人就站在走廊边上。
他冷漠如寒霜,可是内心五味杂陈,喜她无事,忧她心伤。她泪眼蒙蒙,黛眉紧锁,喜他平安,愁他喜袍。
虽然之前唯一的一次到皇城是迎娶李七遥,也没有机会去为太子献舞,但是在离开的前一天侬兮去过内宫,也见过赵凝烛。可是那敞开的花轿里,分明是别人。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