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还未亮,白傲雪便潜回客栈,趁着众人未醒时,单独与莫叔且交代情况。
“绑架侬兮的是常大成的人,并且昨晚暗夜的人找过我。”
“暗夜?”莫叔且故作讶异,问:“暗夜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白傲雪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他们答应会一起救出侬兮。等到他们的人送信来后,我们带着常安洛去城隍庙,卓崖留下,保护好七遥她们,以防暗夜偷袭。”
莫叔且双手握住栏杆,看向白傲雪,蹙眉问:“王爷觉得他们是真心要帮?”
这个问题也想过,但是眼下没有比暗夜使者更合适的人了。白傲雪深吸一口气,说:“他们三番两次地出手相助,定是有所图,不管是谁,争的不过是我东北城的兵力。常大成在明处,我能看清,可是暗夜来无影去无踪,是躲在暗处的人,出其不意的一击便足以致命。这次不管是真心要帮还是有所图谋,与之联手,一则可以救人,二则可以借此理由稳住他们,待了解其势力所在之后再下手除掉。”
他胸有成竹,诉说着考虑一晚上的大计划,却不曾想到,这样的话,是在对着暗夜首领说的。莫叔且听完这番话,在心底早已冷笑千万遍,但是表面却依旧是顺从白傲雪的属下。
“王爷所言在理。有一事,属下不解。”
知道他不解的是什么,白傲雪也无所顾忌,直言说:“留在县衙里,是为避开监视的耳目,悄声上山打探,劫走侬兮的到底是裕王的人合适浮决国的人。”
莫叔且茫然地看着白傲雪,问:“那箭分明是浮决的箭,王爷又怎么会怀疑是他人所为?”
“还记得送血衣来的黑衣人吗?”待莫叔且点头之后,白傲雪继续说:“他的一声‘齐王殿下’让我产生了疑惑。可眼下浮决还未对我南刹国俯首称臣,他们断然不会称呼‘殿下’二字。就在那时候我断定要么是常大成,要么是裕王。”
细微至此,莫叔且心生敬意,感叹之余,若有所思地点头,顺着白傲雪的想法想下去,却惊得莫叔且愣神,不可置信地看向白傲雪,问:“王爷言下之意,又去试探了?”
白傲雪的眼神变得冷酷起来,瞬间又成了那个无情的将帅,仿佛这客栈就是城楼,此刻的楼下正是一片厮杀,而他运筹帷幄,胸有成竹。
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说:“与其处于被动地位,坐以待毙,还不如放手一搏,至少还有得争取主动地位的机会。只要常安洛还在我们手里,他顾青云就不敢轻举妄动。”
果然是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若不是早知道对手是谁,莫叔且没准真会急得与白傲雪翻脸。竭力忍住内心的愤怒,问:“他已经做过警告,王爷就没有担心过,若那不是常大成的人,这样的试探,可能会让侬兮丧命吗?”
怎么会没有想过,自己也苦苦思索了很久,才下定的决心。可是面对莫叔且的质问,白傲雪不想回答,偏头看了莫叔且一眼,说:“你很关心侬兮?”
与之对视,莫叔且丝毫无所畏惧,说:“男人之间的争斗,本不该让女人卷入。侬兮是事外之人,这份罪不该她承受,若是因此出事,只怕王爷也会良心不安吧。王爷说过要建立一个繁荣昌盛,没有战争的国度,属下看的是王爷这份心,誓死相随,只愿王爷别失了仁心。属下去端些吃的上来。”说罢,转身下了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