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洛面对这样冷酷的威胁丝毫不畏惧,冷冷一笑。
身后的莫叔且转身离开之后,那带领他来的下属恭敬地为他让出一条道,待他离去之后,便上前去禀报。
“公主,主公来了。”
前一刻还厉色要伤人,下一刻却喜上眉梢。直奔中堂,果真看见坐在那儿的人。他看上去十分冷酷,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鸿铃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哥哥。”
莫叔且起身,慢慢地走到鸿铃面前,仔细地打量一番,让鸿铃一头雾水又有些畏惧。
“为什么抓他?”没有厉声呵斥,也没有半点温情,像是在询问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我想知道常大成在南城的兵力部署,就可以帮助哥哥尽早凯旋。”
话音刚落,狠狠的巴掌甩来,鸿铃淬不及防跌坐在地,嘴角也漫出血迹,但是面具之下,莫叔且不知道。这一幕,被赶来的昨和子木看见,忙上前来,跪在莫叔且面前。
“我说过让你滚回浮决去,是我太仁慈了,所以你违背我的话?”
跪在莫叔且面前,苦苦解释:“浮决势力已稳,鸿铃只是想帮助哥哥。”
“帮助?”莫叔且蹲下身去,狠狠地看着鸿铃:“用你那残暴的方式帮我?我说过,你不许杀人。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再在南刹国看见你,将与你断绝一切关系。别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固山王正在大肆搜捕,最好在明早之前,找个合适的理由把常安洛送回去。”莫叔且将那锥心的痛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大步流星地离开弄堂。
只有把话说得狠一点,她才会死心,才会回到那边去,那儿才是安全的。
昨和子木追出去:“主公请留步。”
莫叔且停下步子,也不回头。昨和子木来到他的身后侧。莫叔且打算将这恶人做到底,所以才会狠心说了那一番话,却不想,接下来听到的话,让他的心抽风似的疼,那种痛锥心刺骨。
“主公,浮决那儿有很多人等着杀她,她如果不会杀人,就活不到现在,也见不到您。因为担心主公安危,常年生活在焦虑恐惧当中,只能靠着药物过活。而主公是怎样对她?让她独自深处危机四伏的环境,一次次伤她。”
这些莫叔且都不曾知晓。他以为,她是那儿的公主,会有汗皇护着她,以为那儿才是她的乐土。以为狠下心来说那些话,是在保护她,却不想,将她伤得体无完肤。此刻的莫叔且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内心的伤痛,唯有沉默。
“主公,请告诉属下,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留给属下一个说服自己跟随的理由。”
“说什么?”
“不管是治国还是带兵,白傲雪都比南刹国太子更可怕,为什么还要这么死心塌地地帮他?”
“因为有共同的目标。”
“是什么?”
“若南刹国太子登基,必定会按着朝臣之言,继续出兵对付我们;裕王是个更加残暴的主战派;白傲雪却旨在建立一个安定的环境。这是我需要的。”
“主公何以断定这是白傲雪心中所想?”
“凭着十几年对他的了解,南刹国的王,没有谁比他更适合。我七岁到他身边,那时候我只想着怎样从他的身边获取更多的消息,直到看见两军交战时黎民百姓的苦楚,我才知道,战争不是我想要的。”
“属下明白了。还有一事相求。”
“说。”
“十年前,夫人去世,那时候起,公主就将自己的一生赌在守护哥哥上。公主曾对属下说过,最想听主公叫她一声妹妹……所以……请求主公满足她这么一个心愿。”
是,他和鸿铃的母亲,原是西北训狼为生的昨和家族的小姐,投降后被哥舒豪纳为夫人,地位低下,所以莫叔且七岁被送往异国他乡做探子。当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就发誓凭着自己的力量,站稳自己的脚,所以他将一切温情淹没。
他到底不愿面对,岔开话题,说:“这几天固山王的人在找常安洛,你亲自将人送到他们面前,然后带着暗夜的人全身而退,离开这儿。”
“常安洛就这么送回去?何不留着,以后也会是一个威胁常大成的把柄。”
“这次劫走卓崖等人的事,白傲雪已经开始起疑心。他要常安洛,无非也是想威胁常大成,何必跟他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