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觉得小女如何?”杨老爷手抚胡须,笑道。
虽说他富甲一方,但他却只有杨巧这一个女儿,而杨巧在他的溺爱下长大成人,生性娇蛮,自然是不免是要为她操碎了心,而眼看着杨巧已经十四岁了,到了要议亲事的年龄了,可其他的大户人家听闻杨巧无娘,怕她没有教养,不能管理好后院,到了如今,竟还是没有一人上门提亲。
按理说,一般家的姑娘八、九岁就订了亲,十五岁及笄便可嫁人了,看他的女儿,如今到了十四也还没有定亲……
唉!虽说也有不少的贫寒人家想要迎娶自己的女儿,可他一撒手人寰,驾鹤西去,那这万贯家产便是他人的了!若是不找个好人家,此生,又怎能让他安心?
这寒玉珏,却是女儿那天上街回来,给他提到的。
见女儿提起他时神情有异,面色羞红,他不免意外,也便想要看看那个女儿口中所听到的‘画画’极好的人。
今日一见,果然不负他所望,此人气质清冷孤傲,虽看起来不好相处一些,但这样的人向来是洁身自好的,加上此人还甚有才华,把女儿交给他,他又有何可担心的?
听到杨老爷的这一句问话,寒玉珏眸色微沉,她隐隐也听出来杨老爷的话外之音,但她以不变应万变,当即,她神色微敛,道:“自然是好的。”
“若是与小女结亲,不知寒公子的意愿如何?”杨老爷笑道。
寒玉珏假装考虑一会,给人了点面子,这才答道:“千金是您的掌上明珠,是很优秀的,但我只乃一介书生,且是寒门,怕攀不上您这样的人家。”
杨老爷摆了摆手,道:“诶!这有什么的?”
寒玉珏恭敬道:“小生还是想先以学业为主,不考到进士,年龄不到二十,那是不会娶亲的。”
杨老爷摆手的动作一顿。
不到二十不娶亲?
“那你今年的年龄是……?”他问道。
“我今年十五。”她回答到。
杨老爷的表情比较失落,十五?再过五年,自家的女儿可就十九了,到时,黄花菜都凉了!
“那你……还是以学业为主罢。”杨老爷略失望的言道。
寒玉珏颔首;“多谢您的理解。”
“……哎呀,错失一个佳婿,您也不用失落了,更好的人还在后面等着呢!诶老杨,不是我说你,今天可是你寿辰,不高兴怎么能行?”一油光满面的富商持酒走了过来,劝慰道。
“也是……”杨老爷打起了精神:“今天可是我的寿辰!小安,上菜!”
见杨老爷无恙,寒玉珏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哼……还真是自大,竟还拒绝杨老爷的邀约,你以为自己是谁。”
不知是谁,在圆木的大桌上颇为不满的哼哼了几句。
寒玉珏抬眸向声音所传之处看去。
却是那个着土黄色衫的书生。
那书生见他向他看来,还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杨家小姐倒还没嫌弃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癞蛤蟆反倒是自己有眼不识好,嫌弃杨小姐来了。”
桌子上的书生都停下了交流,安静了下来,看着他们。
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寒玉珏收回眸子,淡淡言道:“首先,我并没有嫌弃杨小姐。”
土黄色书生颇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再次,这可是杨老爷的寿宴,你莫非不是故意闹事想要破坏杨老爷的好心情?”寒玉珏凉凉的说道。
书生怒了,他“彭——”的一声拍桌而起:“你什么意思!?”他瞪大眼睛,吼道。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此处看来。
寒玉珏没想到这书生这么不识数,见如此,她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一物什,向那着土黄色衣的书生刺了过去。
“琤——”的一声。
书生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插在自己手缝中的利刃。
“消停点。”凉凉的声音响起。
他满头大汗,直接一屁股坐下,倒是不敢多言什么了。
“……看不出寒公子还有这等好武艺!”杨老爷突然说道。
“……是啊是啊!寒公子不仅文学好,武艺看起来也不错……”
“哈哈,是啊……”
一群人围着杨老爷打圆场。
寒玉珏突然心生起了一点愧疚:刚刚,自己做的,还是有些不稳妥。
打扰了杨老爷的好心情以及寿宴,她还是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啊。
自己刚刚不过是嫌那着土黄色衣服的书生一直啰里啰唆的说个没玩,这才想要让他闭嘴。
虽然他真闭上了嘴,但也是打搅了今天日子的喜庆。
自己今后,可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啊。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无波无澜的用餐。
因着之前的事情,同桌的书生看她的目光多有惊恐,而她,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去主动找那些人搭话。
“今日,杨某过的很是尽兴,感谢各位的来临,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大家也早早的回去歇息罢!”杨老爷说道。
听罢杨老爷之言,却是有人陆陆续续的跟杨老爷告别,走出杨府。
“在下便先告辞了。抱歉,今日打扰您的寿宴,在下心生愧疚,抱歉!”寒玉珏待众人渐渐散去之后,才站在杨老爷面前告辞。
杨老爷笑道:“哪里的话!你来参加,让我结识这么一位有才的人物,而且你今日送的那三幅画,我也甚是喜爱。”
寒玉珏刚要说些什么,杨老爷却突然大声道:“小安!”
“诶!老爷!”早上见到的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厮走了过来。
“带寒公子去歇息。”杨老爷道。
“是,老爷。”小厮小安回答杨老爷后,才看向寒玉珏,笑道:“寒公子,您请跟我来。”
寒玉珏点头,随他而去。
从后门走出,见到的便是杨府的内院。
“老爷至今也只有夫人那一位妻子,而院中除了小姐丫鬟之外,便没有了内眷,因此,您可以不用避讳什么。”小安一边说着,一边手中拿着灯笼带着寒玉珏向走远走去。
杨府可真的是装修精巧,寒玉珏跟随小安走在用鹅暖石铺就的小路上,还能听到流水潺潺,而且鼻尖都是清香的草木味,让她喝了酒脑子清醒了些。
“……寒公子。”突然,从另一小道上走出来一个人。
接着灯笼的火光看清她的样貌,她却是那日所见过的杨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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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天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