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把果实浮在手心正上空,开始榨汁机式的压榨,将果实余下来的果汁放在一个小罐子里,密封好后随意地丢给白幻,继续将没有水分的果实烧成末状。
光曼聚精会神地看着:“请问,你们真的只有师父的一两滴能心血?”唯一闲着的琨珸打了个哈欠说:“啊,当然。当年刚得到时就是那个年代的佼佼者,也不知道落墨是怎么训练的,九十亿年也比不过她十九年。”
光曼焦急地看着凌云,问琨珸:“她们两位前辈动作都好快啊,能做准确吗?凌云快坚持不住了。”琨珸使劲揉乱光曼的头发:“放心吧,人命嘛,我们地球人最看重了,没有把握也要与之一搏,人命可不是玩笑。”
光曼皱了皱眉头:“既然地球人这么好,为什么师父要毁灭它呢?”琨珸笑了笑:“这个嘛,也只有她本人才知道了吧,说不定是因为我们学生作业太多了哈哈哈。”
斯特和白幻手忙脚乱,斯特还不忘插一句:“琨珸,你这么闲为什么不来帮我们啊?救命药已经做好了,你们谁把它喂给那小鬼啊?琨珸,出去找那个熔草,再来一些那什么降温的草药。”
华刑鹰接过救命药,将凌云扶起,喂下药,又轻轻地令凌云躺回去,看着凌云烧红的脸,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
琨珸叹了口气,看向西月:“我又不认识草药,你这是何苦啊?来,那个西月是吧?那好,月儿,我们一起去找草药吧,你应该是草系吧。”西月点点头,但看到光曼的表情发觉自己好像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喂喂喂,你叫奇影是吧?快点搭把手!”白幻看向奇影,“那是你朋友对吧?想救她就给我三滴能心血!”奇影看向凌云,又看看自己的手臂,然而水舞天帝却极力反对:“影儿!你不是不知道能心血的重要性!”
奇影眼神坚毅起来:“拿多少都可以!凌云,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白幻一瞪:“你的附身魂小子好像很不情愿去救这孩子呢,也不想想孤儿院院长是怎么教导你的!”
水舞天帝瞬间就不说话了,吓到有些颤抖。奇影伸出右臂:“请拿吧。”白幻点点头,仅是点了一下奇影的手背,血液就像果冻一样悬到空中。她看了一眼奇影:“以后遇到麻烦随时找我。”
白幻和斯特用能力艰难地维持着奇影血液的炼化过程,光曼在一旁计算着剩余的时间,眉头越来越紧。“皱眉头的话会长皱纹的哦,就算是小鬼也是。”琨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琨珸领着西月回来了,手中是降温的草药,她把草药递给斯特:“来吧,看看怎么给那孩子用。”斯特直接扔给西月:“你是草系?你去解决,这里忙着呢。”
西月看着药草,二话不说抛给光曼:“队长,我不是医生,你说过你可以暂时代替任何一个职务吧?”光曼接住药草没有答话,将药材很快处理好后开始炼化。
二十分钟的剩余时间,斯特和白幻两人已经把奇影的血液炼化完成,将凌云头上的毛巾拿走,将血丹放在眉心处,血丹渐渐变小,融入到凌云的额头上,凌云的呼吸渐渐均匀下来。
光曼也将手中刚刚炼化的淡白色液体小心地喂给凌云,凌云逐渐真正放松下来。华刑鹰小心翼翼地走到白幻她们面前:“落墨前辈到底和鹫枭前辈什么关系啊?”
斯特哈哈一笑:“这不是你们小孩子能理解的。”琨珸宠溺地摸摸华刑鹰的头,又捏了捏刚凑过来的光曼的脸,笑个不停。白幻也直摇头:“还是不要问的好。”
“走了,还有十分钟。”斯特最后一次摸摸凌云的额头后说,“这孩子再睡个一天就能痊愈了。”也正在此时,就像是落墨认定了的,那遮眼的布又自己回去了,斯特叹了口气:“也就是说,治好了吗。”
三个女人领着四个孩子,走向“花之都”,落墨的坟墓。鹫枭早已在那里,靠着落墨墓碑,像一个流离失所的亡魂,可眼中又不知为何充满希望。
鹫枭拿出一瓶酒,给斯特三人分别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将剩下的半瓶重新封起来,放到落墨墓碑的前面:“我不知道会有小孩来,没有准备给孩子的东西。”
光曼摇摇头:“最近身体怎么样?”鹫枭笑了笑:“还可以。今天,我进入墓穴时发现落墨的气息重了许多,估计要提前回来了。”白幻摸摸墓碑:“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只是这‘花之都’有些浪费。”
琨珸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虽说这样,但是我们这九十亿年还不知道墓穴的入口呢。”斯特拍拍琨珸的肩:“总比那些连这里都找不到的人好。”
“前辈们,我又迟到了,对不起。”一个与克达相仿年纪的女子身穿白袍,跑了过来,到了以后直接对着落墨的墓碑跪了下来,“落墨前辈。”
站起身后,看向光曼,温暖的一笑:“星儿,长这么大了。”光曼看着面前的女子,陌生,没有见过,熟悉,沉睡的记忆怎样也唤不醒,不觉,泪已满面。
失神的望着她,光曼几近绝望地问:“初次见面,前辈,请问尊名?”女子微微一笑,摸摸光曼的头:“好久不见,真的好久了呢,华儿,星儿。”
华刑鹰深深鞠躬:“好久不见,前辈。”鹫枭拍拍女子的肩:“回去吧,这对她太刺激了。”女子转身,久久不肯移动半步,吉跑过来:“走吧,这只会徒增痛苦。”
摇晃,犹豫,女子不愿再次失去,为了星儿,她没有再回头,为了自己,她也没有离开。她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像,不声不响,不去不留,留给光曼的,仅仅是一个背影,亲切而又陌生的背影。
光曼仿佛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大脑中一片空白,开始疼痛,她捂着头。泪,停不下来,痛苦,同样停不下来,想要想起来。这种意识越来越清晰,重复,深刻。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光曼不知道。
这种不知道加深了光曼的恐惧,她开始迷茫,长时间以来的努力似乎要功亏一篑,记忆的碎片又渐渐变白,被无尽的白海所吞噬,恍惚间,眼前有一个微笑的女子。
记忆终于不堪重负,破裂开来,眼前都是一片片被撕碎的记忆碎片,光曼的眼神越发迷离,摇摇晃晃地有些站不稳。
华刑鹰拍拍光曼的后背:“不要输给自己,调整呼吸。”光曼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她似乎找到了方向,又似乎没有。
光曼再次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女子,眼中不再迷茫:“总有一天,我会记起来原来发生的一切,在此之前,请再忍耐一下。”落墨的故友们看向光曼,没有在意,他们早就在为落墨祈祷了,留下自己的一滴能心血,三人才离开。
而离开的同时,带走了那四个孩子。西月凝重地回头看着那个吸血鬼:“蒙可·鹫利法弗兰·洛冯塔拉·枭羽奇况,可能是那次事件,我很讨厌他的气息。”
“花之都”仅剩女子一人,她嘴角抽搐一下开始颤抖着上扬,但泪水却渐渐流了下来:“好想回去,好想与你相认,好想再次听你叫我......”
鹫枭摸了摸女子的头:“回去吧,你自己选择的路,也是对她来说最好的路,既然选择了,走完吧,哪怕含泪,哪怕流血,都要把这路好好走下去。”
女子点点头:“前辈,谢谢您收留我。”随后就回去了。鹫枭摇摇头:“落墨,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好想让你回来得再快些,我好寂寞,落墨。”他叹了口气,继续坐在落墨的墓碑旁边。
“请问,这里是哪里?”凌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斯特问。斯特回答:“我家。”凌云环顾四周,看见光曼华刑鹰西月奇影这四个人都在才安心下来:“那,前辈您是?”
“叫师父。”斯特说。凌云一脸茫然,斯特用手扼住凌云的咽喉,凌云痛苦地咳嗽,咳出来了一块紫色的晶石。斯特轻轻松开手,把凌云的坐姿摆正,喂她那颗果实的果汁。
凌云喝完大口喘气,不久就有些困而又无法入眠,浑浑噩噩中,她看清了自己预言中的那个人的脸,与面前的人完全重合,她问:“您是,斯特前辈吗?”
斯特叹了口气,摇摇头,用力拍了一下凌云的头:“叫师父!”凌云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光曼,光曼笑笑说:“人家救了你,先道谢。你不是预言了吗?斯特前辈就是你师父。”
凌云眼睛坚定了下来,她看向斯特:“请,请多指教,师父!”斯特点点头:“你先不要回去上学了,星儿是吧?把她亡故的消息散播出去。”
光曼抱歉的笑笑:“我只听我师父的话,等师父决定了,我会照做的。”斯特一惊,皱了皱眉:“落墨怎么把你这孩子教成这样?”
光曼也仅是礼貌地笑笑:“前辈,这话我也会准确地传达给师父的,那么,我先带着其他人离开,不赶快实行师父的处罚的话,师父她会生气的。那么,再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