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如梅没说实话。
陆婉秋看了盈香一眼,对如梅说道:“我知道,盈香心直口快,人并不坏,如果她为了我,说了你,我替她向你陪个不是,还望你别往心理去,不要生她的气。”
如梅的眼再次泛红,“跟盈香没有关系,都是奴婢不好。”
“别说了,小姐,你还病着,都怪我……奴婢不好,小姐你还是躺下吧,回头,奴婢自个儿向如梅赔不是。”盈香回头看了如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
半夜,陆婉秋又发起了低烧,嘴里呐呐自语说了些胡话,盈香和如梅一直在床边守着,未敢离开,到了第二天早上,陆婉秋的病情还没见好,如梅却先病倒了,主仆二人的情况差不多。一时间,盈香既要照顾着这个,又惦记着那个,忙得不可开交,恨不得练成分身术,两边都能兼顾,好在管家那边及时派了两个小丫头过来帮忙,才不至于将盈香累倒。
陆婉秋这一病,足足在床上躺了三日,每日昏昏沉沉,脑子里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感觉到有人来看过她,可是她就是浑身没劲,睁不开眼。
陆正华每日早出晚归,隔天便过来坐上一坐,对女儿的病,十分上心。
府医也被陆正华叫去询问过两三次。
直到了第四日中午,陆婉秋才发了汗,人终于有了一些精神,睁睛就看见盈香趴在床边,脸上焉焉的,想必是累坏了,头发还有些凌乱,人已经趴着睡着了。
隔天,陆婉秋大好了,便将盈香招呼上前,吩咐道:“明日我让人套辆马车,你回庄子上一趟,跟你舅舅说一声,就说我想讨王婆子过来,听说她守寡多年,膝还有一双未成亲的儿女,上次不见她的人影,是因为她舍不得母子分离,你就跟你舅舅说,如果方便,等下个月,月初他过来的时候就将他们一并全带来给我,人来了,我自有安排。”
“是,小姐。”
盈香应下,招呼两个小丫头进来收拾干净屋子,片刻打发她们下去了,便又上前问道:“管家送来的这两个小丫头,看着还行,年纪虽然都不大,倒算是听话,小姐您看,是将她们留下来用,还是还回去呢?”
“暂时,就将她们留下来吧。”
想想陆婉秋便觉得院子里空荡荡的,是该添些人气了。
盈香想起来一件事,又道:“小姐生病的这几日,老爷来过三四趟,每次来,见小姐都睡着,老爷就吩咐奴婢好生照顾小姐,还赏了奴婢银子。哦,对了,太太身边的郝妈妈也来过两次,只有二小姐那边,一直没露面。”
陆婉秋闻言点了点头。
父亲来看望她,那是发自内心的对她的关爱。兰氏能派人来,不过是碍在父亲的面子上,走走过场;至于陆赏春……原本她也没指望她能对自己生出几分姐妹之情,更何况人家连装都不肯装。
如梅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隔天一大早,盈香收拾利索,便坐上马车去了庄上。
天,还没亮时,陆正华便出了门。
陆婉秋打听到近日父亲回来得都很晚,且并不歇在兰氏的房内,而是独自睡在书房。父亲身边有三四个小厮常随伺候着,每日下朝之后,父亲不是回都察院的任上,便是在三司之间走动,除了近身的小厮,来回的路上,还有官配的六名侍卫和四名轿夫。
一行十多位壮汉,路上就算遇上个什么突发状况,即便是不能从容应对,也方便脱身。
难道是她……想错了?
陆婉秋坐在院里晒着太阳,低头想着心事,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纤细的身影,是兰氏院中的大丫头桃儿。
桃儿一溜小碎步走到陆婉秋的面前,行礼后,客气地说道:“三小姐,庞家二房来人了,太太打发奴婢过来,问小姐是否愿意过去见上一见。”
庞家?陆婉秋“来的都是什么人?”
“回三小姐,是庞家二太太和庞大小姐。”桃儿低眉顺眼地说道。
陆婉秋想了想便道:“好,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我换件衣服就去。”
“是。”桃儿回去了。
上一世陆婉秋跟庞家二房女眷的交际并不多,倒是陆赏春同庞家大小姐一直交好,二人还是手帕交。她记得庞家二太太出身左相柳权的本家,虽说只是旁枝,但柳家的背景不容小觑。
当初庞大将军的两个儿子闹得那么僵,要知道二房可是庶子,竟敢跟嫡出的长子拍案叫板!朝廷不但没将赐于庞大将军的宅院收回,反而令他们兄弟二人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比武!言明了,谁赢了,就把将军府给谁!为了争夺将军府,二人大大出手,结果却出乎预料,二人竟打成了平手,因此庞家一分为二,庞二老爷还因此顺理成章地进了兵部任职,这背后,若不是柳家为庞家二房的撑腰出谋划策,又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