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是什么样子余良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因为他需要更多的时间缓缓自己所见到的世界。
观星没有告诉他进来后是什么样子,但是能以剑祠为名,想来里面供奉的定是神剑无数,各种剑招剑典无穷无尽才是,可是余良感觉眼前的光芒乍歇之后,入目处是越来越清新的一条石道小径,蜿蜒不知延伸向何处,小径很干净,像是常年有人行走。小径周围是一些不知名的树木,没有任何出奇之处,扭头向后看去,同样。自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条石道小径上。
余良眨了眨眼,看着这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地方有些没回过神来,这好像与剑没有半两银子关系啊。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自然要探明究竟才是。
余良没有过多迟疑,稳了稳身上一直没来得及放下的包袱,向着自己正对着的方向,沿着小径迈步前行,一路上边走边打量周围的环境。
周围很清静,有微风,拂过之后树叶交织,沙沙作响,让人不由得心境空灵,祥和致远,余良在这样的环境里心情无限放松,所有的情绪都被放轻,余良突然生出一种此处才是真正的仙家地之感,这种感觉很矛盾,入眼是农家,心感却是仙家。
不多时,小径到了尽头,入眼处是一片青湖,湖中有荷叶,湖上有竹桥,竹桥尽头是一个并不算太大的竹屋,竹屋前有石台,台上有棋盘,对位放置着黑白子,棋盘上还摆着棋局,同时边上有燃有一枚香鼎,烟雾淡淡,消散空中。竹屋后,大片竹林随风摇曳。
余良感觉这家的主人刚才还在,但是现在又不知道去忙些什么或者是进屋去了吧,想了想还是没有踏上竹桥,他决定一直在这里等待,等到这里的主人出现,再前去拜会请教。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所以自己是走错了地方,难得这里有人,只需要问清剑祠在何地,自己重新上路即可,或许这里的主人会很好说话,甚至会直接出手相助,送自己进入剑祠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余良打量了一下,找了一个最靠边的位置席地而坐,眼巴巴地望向竹屋的方向,湖中荷叶轻摆,带起湖水涟渏不断。
然而这一等,就是好些个时辰,天色都开始变暗,这家主人也一直没有出现,这让余良皱了皱眉,心下有些着急了起来,想了想后,终还是站了起来,不能再多耽误时间了,再耽误下去天就黑了,余良只想尽快找到剑祠,早日完成考验,学剑出山。
“晚辈余良,冒昧打扰前辈,还请前辈勿怪罪。”余良认真抱拳行礼,朗声道,声音回响在这片竹林间。
但是余良躬身等了半晌,依然是不见任何动静,抬头望去,石台还是那个石台,竹屋还是那个竹屋,竹林还是那片竹林,完全不像有人的样子。
这下余良可就真犯难了,难道这里并未住人?可是石台上焚着香鼎呢,不可能没人才对。
想到这余良一咬牙,干脆直接迈步,准备走上石桥前往竹屋。
然而就在余良踏上竹桥时,身上的汗毛顿时炸起,寒气嗖嗖直冒,迈出去的脚“嗖”的一声就缩回去了,心都要跳出来。只是这一缩脚又再一次把余良吓到了。
就在余良刚迈上竹桥时,空无一人的石台上便突然出现了一位男子,正安坐在石台之后,目光平和的看向余良,嘴角带笑,但是因为太突兀了,把余良吓了一跳,余良甚至没来得及看清男子的具体相貌,只是看见男子一身白便缩回了脚。只是这一缩脚,石台还是那个石台,那名男子再次消失看不见。
余良感觉有些发抖,好诡异的地方,难道那位男子其实一直坐在那里看着自己?余良再次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石台,冷汗顿时就下来了。他在想如果现在自己又迈一步的话,会不会突然就发现那个男人就站在自己眼前了?那可真是,吓人了。
一时间,余良有点不敢走了。场面再次安静了下来,但是这时候的安静无疑给余良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他是多么希望能听见那名男子的声音邀他入内,这样的话自己或许就不会这么害怕了。可是始终都听不见其他的声音,能听见的就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了。
到底进不进?余良真迟疑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也害怕那种诡异的东西,每每想象自己要是再一迈步,那个人就出现在自己最近的位置,余良就心里发寒。
“好歹是个前辈,应该不会和我一个晚辈开这种玩笑吧。”余良给自己打气,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只能向前:“死就死吧,靠。”
余良全身崩紧,调动了全身力量,双拳紧握,再一次迈步,这一次是后脚紧跟其后,双腿都立在了竹桥之上,双眼直视前方石台。
这一次余良看清了,那名男子依然还是安坐在石台之后平和的看着自己,并无恶意,这名男子太完美了,本来余良觉得这世上,就只有玄殊是最优秀的男人,可是与此人相比,居然没有任何可比性,余良竟是一时间想不出用什么去形容。石台后安坐的男子一身全白,白发白眉白衣,也就嘴唇上的颜色要比白色稍微深上一些,余良正想再细细打量察看时,惊骇的发现,他居然开始越来越看不清男子的相貌,而且脑海中都开始在忘却他之前所看清的相貌。
这,太诡异了!余良忍不住一眨眼。
就在余良一眨眼的时间,石台后的男子就出现在余良面前,离得很近的那种,余良只能看见他的腰间,白衣晃眼。
“啊!”想象中的画面居然真出现了,余良感觉要吓疯了,想也没想调动全力的力量直接闭眼朝着男子的腰间一拳捣去。
想象中的动静没有出现,到是余良瞬间感觉拳头传来一阵锥心的痛感,睁开眼一看,吓懵了,白衣男子正单手负于背后,仅是伸出一只手收于腰际,曲臂相阻,不,准备的说应该是伸出一根小指,就轻轻的抵在了他的拳上,那种无法撼动之感,竟然比之前他蛮力抽石中剑所带来的稳固感还要强烈。
余良的全力一拳有多重连余良自己都不知道,早在他还没超凡的时候,就力大无比,超凡之后就更恐怖惊人了,加上半个月来观星对他的打磨,其力量绝对是在一个可怕的数值上,但是就这么尽全力的一拳,被人用一根小指就挡住,这对余良的打击哪是一点半点,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力量是不是一直都是错觉。
吓懵逼了的余良开始缓缓抬头,即使是如此近的距离,余良仍然看不清他的相貌,能看见的就只有一对平和的目光,没有因为余良的冒犯而动怒,也没有其他的神情,就这么静静的俯视余良。余良这才发现,这男子居然比玄殊还要高!玄殊是余良见过最高的男人了,就连观星太上长老都没有他高,但是眼前的白衣男子竟是比玄殊至少要高半个头以上。
余良再次一眨眼,白衣男子又不见了,再一次安坐在石台之后静静地望着他,而余良则还保持着出拳的姿态,若非拳上仍然传来钻心的痛楚,余良甚至感觉这一直都是幻觉。
“这是一个什么怪物啊?”
一种绝望的无力感在余良内心爆发,本来感觉玄殊就是可望不及的存在了,但是现在,他的世界观再一次被巅覆,先是被远超玄殊的观星默默的打击了一次,现在则是又被一个远超观星的存在打击到了,余良第一次对修真不抱什么信心,这修真界都是什么人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生物。
青湖,竹桥,竹屋,竹林,石台之后,白衣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