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话还没说完,便忽然发现眼前一闪,出现一抹蓝。“啪”地一个耳刮子,火烈云便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回头怒吼:“谁敢打本宫?”
瞳孔一张,怔道:“你——扶风?”
给了火烈云一耳刮子的扶风,此时身姿若松柏,湛然而立,面上却似飞雪覆盖,淡道:“没错,正是我。迦斯国士——公子扶风!”
“扶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
“王子若再敢洗不干净你那张嘴,在下会让你的脸,记忆更加深刻!”
扶风腰板挺若松柏,本就带着锐利的半张脸,此刻更是如冷霜覆面,阴寒更胜从前。
看着此时站在火烈云面前的扶风,兰临风面色含笑,一脸新奇。忽而似想到了什么,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星驰野,眼中似笑非笑的同时,闪过若有所思。
火烈云气得咬牙切齿,简直就快七窍生烟了,他堂堂索尔嫡出王子,几时受过如此委屈?而火烈云身后的那明若和樊昶,同样也被扶风此举,震得忘记了反应。
也就在这人人为扶风此举震惊的时刻,下一刻,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但见那索尔王子火烈云,一张爆红的脸,此时居然红中透黑;一双怒目,目中生焰,似毒蛇凶猛。
忽然——
“噗——”
火烈云居然当场喷出一口血,似红绸挥出,溅出三尺之外,煞是吓人!
扶风一怔,方才怒容,顿成惊色。即便退出好几步,依然为那鲜血染就,沾了一身刺目嫣红。
所有人都被这幕看傻了,瞪着眼珠子似是不敢相信。国王陛下更是紧缩瞳孔,捏紧两端椅座。
“王子——”
樊昶惊叫一声,急忙伸手去扶火烈云,却终是扶空,火烈云整个身子落地,“嗵——”地一声,似飞落云片坠地。
火烈云一身玉冠古锦,红氅似纷飞花瓣,洒落一地春娇。那个方才还熠熠生辉的躯体,此时已零落成一地忧伤。
“王子——”
樊昶声嘶如血,哀嚎震天。全身颤抖的扑了上去,像是老子死了儿子一般。当他颤抖的手渐渐靠近地上冰冷人儿的鼻息时,忽而手上一颤,继而,便是全身战栗地嚎啕大哭道:“王——子——殿——下——”
这样的的场景,是个人都明白。索尔王子火烈云,死了?
这一幕着实让人无法意料,瞠目结舌的很。方才还活蹦乱跳的索尔王子,怎么忽然就死了呢?
一时间,迦斯文武纷纷怔的起身,微张着嘴,僵如土鸡木狗。整个云集殿中,更是死一般的静寂。
而那明若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幕,整个人宛如石化。瞪着此时睡在地上的火烈云苍白的脸,忽而身子有些发软的向后倒退好几步。
那樊昶见势,忽而起身指着迦斯文武大叫道:“你们——你们害死了我们王子!迦斯不仁,害我王子殿下。扶风,拿命来——还我王子殿下——还我王子殿下——”
樊昶头上毡帽被他这么一吼,呼啦一下就掉地上去了。一身绯色常服,也变得格外凌乱不堪。就像是一个发癫的疯子,在云集殿中,到处乱窜。
王座之上,星驰野冷笑:“拿下!”
当樊昶被拿下之后,嘴上依旧在不停的咒骂:“卑鄙无耻的迦斯君臣们,害我王子,我樊昶与尔等势不两立……不准抓着我,我要跟你们拼了——”
却见王座之上的王者,拂动背后披风,风声猎猎吹过,逐渐下来,先是探了探地上躺着的火烈云的呼吸,继而站起来看了眼旁边依旧愣怔的扶风。
“怎么回事?”
扶风这才反应过来,望着星驰野,语声有些不清道:“我、我,大王我……”
“从实道来!”
扶风这才稳了稳心神,理了理心绪,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靠近他时,就不知怎么的,忽然就……”
哪知樊昶闻此,在一旁挣扎道:“哈哈哈哈……都说公子扶风,一诺千金。却不想也有这撒谎胡言之时。连杀我们王子都不敢承认。扶风,你也不过如此。”
“闭嘴!”星驰野忽而怒斥,瞪着樊昶:“少在这里虚张声势。扶风说不是他,自然就不是他。寡人想要你们索尔国,铁骑直接踏上你们国土便是。还需要多此一举,杀一个草包王子?”
樊昶忽而一震,却依旧不依不挠。星驰野哪里再肯理会他,抱着胸,重新坐回王座。竟然道:“今日国宴,继续歌舞!休叫其他不相干的事,扰了我等雅兴!”
众文武望着王座,一脸讶然。发生了这种事,大王居然还有心思继续歌舞?
即便不是扶风所杀,更不是他们迦斯所害,但不是应该先追究索尔王子如何死得吗?毕竟索尔王子意外死在迦斯大殿之上,于迦斯名声不利。迦斯纵使国强,可没必要担这不必要的罪名。
有人想出来谏言,在看了王座之上的国王,悠然品酒。却纷纷歇了心思,坐回原位,拿起眼前的杯盏,却再也没有一饮而尽的畅快!
樊昶被拉下去关住,地上死掉的火烈云也被拉下去收棺。云集殿中似乎恢复了方才的笙箫急管,一片歌舞升平。
兰临风将这幕好戏从头看到尾,先是扫了一眼殿中众臣脸色,最后将目光定向了王座上那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星驰野身上,刚刚抿嘴一笑时,却正好对上同样望过来的星驰野的眸光如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