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朝吓得面无血色,赶紧将纳西来朝后拉去:“西——来——”嗓音几乎都是颤抖不已的,抹着一张脸,痛哭流涕道:“若不是因为我,大家也不会遭受那样的难堪。也不会……”
让他们三位名儒的脸面,丢失殆尽。
闻人钺冷笑一声,负手而立,面上几多讥诮:“受我威胁。儒生果真虚伪。你戚朝做了丑事儿,难不成还是我闻人钺逼你做了不成?”
儒生僵化、迂腐,本是通性。奈何这戚朝却因自小家贫,养成个行事猥琐、爱贪便宜的性子。譬如见梨树无人看管,便私摘了人家香梨吃;与人讨价还价,还非得占上个几文钱便宜;再譬如买不起书,便私拿了人家书本……
有朝一日,这戚朝种种小事劣迹,被闻人钺私底下查了个遍。
这事儿若放在一般人身上,顶多会说句小家子气。可若是放在一个儒生,或者说是如今已经名扬天下的名儒身上,那这区区小事,也能放大成莫大污点,以致于能毁了一个人的一世声明。
戚朝闻此,一张老脸,更是险些难看的揣到裤裆里去。
“我若不是家贫,也不会养成这性子……”
姬蕴目望戚朝缩头缩脑的猥琐形貌,却头痛的摇摇头,朗声断然道:“别拿你家贫当借口。多少贫贱之人,照样秉性光明!”
戚朝面色难堪的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别过脸去,不敢看人。一双手更是拢在袖子里,露都不敢露出来。整个人本就长得不甚高大,此时更是缩成一团,形似鼹鼠。
姬蕴见此,也不好再多说,却是忽而转过头去,迈出两步,朝着闻人钺一拜:“闻人将军,虽然我们没有成功阻止女官制的实行,但我们的确尽力了。怪就怪那泠音女郎实在太过厉害,我等实在不是对……”
“够了!”闻人钺负手看着姬蕴,冷笑道:“其他日尽力了,本将倒是相信。可你姬蕴……我就不信你没放水!你有没有尽力,你自己心里清楚。那泠音一人赢了两场,你姬蕴为何才上一场?”
姬蕴哑声失言。
片刻才道:“将军信不信,那是将军的事了!在下岂有异议?”顿了顿又道:“我们受闻人钺将军所托,不顾死活的去宫门口闹,虽没赔上姓名,却也丢尽颜面。既然利用我等到如此,早已两不相欠。还请闻人将军,移步书院。我等还要为莘莘学子,教学授课。”
“你……”
闻人钺简直不敢想象,这姬蕴,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赶他?他就不怕他一声令下,夷平他香山书院,叫这群只知道拿着书本死读书的儒生们,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利器?
旁边的公羊子、戚朝等也吓得看着姬蕴,他们不敢得罪闻人钺的原因,还不是因为惧怕他武器利刃。可姬蕴为何……
闻人钺手背青筋直冒,空气中,似是迸射着激光、流电、狂风、暴雨!
须臾,闻人钺阴森一笑,明目一瞪,刷得起身,越过儒生群,“咚咚咚”向门口走去——
终于赶走了这尊大神,姬蕴长舒一口气。似是感觉到接下来儒生们的质问,姬蕴道:“不赶走他,莫非尔等还要继续与虎谋皮?”